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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埋伏!黎秩反应极快地退到数步外,便见身着黑色纱裙的胡夫人偷袭不成,便堵在门前出路,朝他弯唇一笑,温婉中透着几分邪气。

“黎教主,久违了。”

在门外时黎秩就知道屋中有人,却没想到会是温敬亭被绑起来,胡长老一动不动倒在地上,而还有一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七星堂堂主夫人。

黎秩目光自她身上慢慢掠至她身旁不远的徐长老,眼底已是笃定,“胡夫人今日怎么来了,先前未见你递拜帖,便闯入我家堂主房中,到底是谁给你开的山门?胡夫人可又知你这般无礼,本座完全可以将你打下山去。”

蹲在胡长老身边佯装吃惊的徐长老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愕已悉数消失,满目赞赏地看着黎秩,“小教主实在是不好骗,不过幸好,你进来了。”

“那又如何?”黎秩一贯冷傲,径自上前解开温敬亭身上的穴道,根本没将这二人放在眼里,才扯出温敬亭口中布巾,温敬亭竟一头将他撞开,一边奋力挣开身上的绳索,一边急道:“教主快走!这房间里燃了毒香!”

黎秩惊了一下,后知后觉嗅到了屋中充裕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刚才他太过着急,竟没有察觉到这股香气,如今听温敬亭提醒,黎秩才发现,这股暗香竟然十分地好闻,让他忍不住多吸了一口,脸颊悄然染上两抹红晕,心跳也突然加快了许多……黎秩心知不好,急忙捂住口鼻。

但为时已晚,他进来后先被眼前的状况困扰吸入了不少毒香,这时已经发作,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也清楚地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开始兴奋。

胡夫人与徐长老原本还很警惕,不敢轻易动手,如今见黎秩忽然浑身一颤,扶住桌边才堪堪站稳,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朝黎秩走来。

温敬亭见状同样焦急不已,他手忙脚乱挣断绳索后,攒了半天的力气便没了大半,幸而身上药效已去了三分,让他的内力慢慢回笼了一些。他见到徐长老二人的举动,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想也不想护在黎秩面前。

“教主快走!这里我来挡着!”

黎秩匆忙封住了几处大穴,却见效甚微,他还是低估了这毒香,只不过吸入少量,胸膛里那只蛊虫便激动起来,疯了似的在他心口处乱窜。

这种体验并不好受,不亚于上回的病发,他本就透着病态的面色骤然煞白,扶住心口的五指徒然收紧,咬住下唇才没痛呼出声,气息也早就乱了,病发之时,确是他最弱之时。

“温……”黎秩才吐出一个字,便觉浑身似被火烧着了一般,心口处的一阵阵剧痛快速蔓延至五脏六腑,气血逆流,身上便没有一处好受的。

黎秩明白,当年他本该死了的,因为这只蛊虫得以苟延残喘,可活着不易,偷生便要有偷生的代价。

可此刻确实太痛……

纵是早已尝过无数遍像这样的痛苦,黎秩也有些忍不下去。

“别想了,你们都跑不了的。”徐长老抽出了匕首,险些朝他们走来,脚下忽然一顿,竟被一只血手抓住了脚腕。而见他不动,胡夫人难免有些责怪地看了过来,随后也是一惊。

在地上躺了半天的胡长老居然还没有断气,不知在何时醒来,爬起来拦住了徐长老,一张沾了血的苍白脸颊狰狞如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

徐长老很快定了心神,脸上满是嫌恶,“你竟然还没死。”

胡长老双眼俨然已找不到焦距,只仰头看着这个模糊的影子,五官一点点舒展开来,形成一个怨恨极重的笑容,嘶哑的声音含着森冷笑意。“你,想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话中的凄厉与阴冷,就是温敬亭与黎秩听了都觉背后泛凉。

胡长老无意中为他们拖了这么一会儿,温敬亭不忍地别开脸,踉踉跄跄地推着黎秩到了窗前,他正用力打开窗户,黎秩咬牙咽下到嘴边的闷哼,颤抖着将手按在温敬亭的手臂上。

温敬亭一下子看懂了黎秩的意思,他心头一顿,斥道:“你别管我!现在就走,快去找人来救我!”

听到这话,黎秩眼底恢复了几分清明。是了,这是在他的地盘……

在他犹豫间,温敬亭终于将窗户撞开。黎秩眉头紧皱起来,他下意识不肯离开这里,却还是让温敬亭逼着半是搀扶,半是推搡地爬上窗棂。

在跳下去之前,黎秩徒然回神,猛然回头看着温敬亭的脸,他心头忽然一阵慌乱,一把抓住温敬亭的手,眼眶不知不觉泛起微红,一股酸涩涌上喉间,让他的嗓音也变得有些许干涩,“温叔,你不要死,等我回来。”

温敬亭忽然愣了一下。他想起了多年前还很年幼的黎秩,日渐长大后,黎秩早已不再对他露出这样依赖的眼神,他变得很要强,也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