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去买一点。”如是说着,把手放了下来,指尖有一点点牵丝,丰雪无知无觉地把舌头小心吞回口中。
带着包子回到车里,丰因自己坐到了驾驶位。食物盛在油纸中,香味弥散了整个车内的封闭空间。
丰雪的喉结动了动。
“吃吧。”
“哥哥…哥哥先吃。”
“我过些时候再吃。”丰因不吃热食。
但只见丰雪抠了半天指甲却不见他动,冒着热气的点心离他咫尺之遥,始终不肯伸出手去摸索找寻。
“怎么不吃?”
被催得别过头,丰雪有些嫌弃像瞎子似的吃饭丢脸。
丰因拈起一只来放到他的嘴边,命令道:“张嘴。”
嘴唇被雪白的面皮烫了一下,立即染红。
“叫你吃饭,哭什么?”细绢上晕出深色的水渍,眼泪落得急,很快从布料底下滑出来,滴滴答答地从下巴上往下摔。
“就那么不情愿和我在一处嚒?是不是觉得,我死就死了,便不该回来?”
热滚滚的包子又往唇缝里一按,只剩了残魂逗留天地,情绪与性情自然与活人大有不同,思维越发偏激狭隘。
“丰因真是死得好,死得妙啊!”
“我是不是早就该死了?!”
“在欧罗巴的时候,每天都盼着吧?盼着我毒发身亡,好给你和你养的小贱人腾地方?我死了,整个丰家都是你们的!是不是?嗯?!”
“没有…”辩驳被包子塞进了喉咙里,一开口食物就被狠狠地按进来。
丰雪含泪将丰因塞进来的东西咽下,烧灼感从喉咙爬过食管,又慢又痛,隔了许久,才沉入腹中。
“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烫熟了,不敢再张嘴,捂住口鼻缩在座位里小声吐气。泪水顺着耳侧爬到皮质的座椅靠背上,瑟缩忍耐的模样,显得格外可怜。
丰因终于发觉他的反应不对劲,把他的脸从座位上捞起来,嘴唇被烫红了一圈,唇角都是肿的,像胭脂洇开的一片。
“我不吃了、不吃了哥哥…”
“为什么不吃?吃饱了?”
“嗯…”凝了个鼻音,又发觉呼吸困难,抽了抽鼻子,不敢敷衍丰因,答得很全:“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