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顾雪岭便在无嗔与池乐之间选择了后者。

于是池乐白日送走了来找人的宣陵，晚间也正送走一客人时，又有一人准备登门了，不过在那之前，顾雪岭先撞上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苍茫夜色下，殿宇之间时不时有一行沧海弟子巡逻。

池乐住在一座大殿后，与他父亲同住，大殿月台下是百层石阶。

银白月光洒落，如同下了一场小雪，清浅雪光覆在其上。

顾雪岭提着衣摆拾级而上，看着自己的影子，无端端便笑出声来，但很快脸色一百，他猛地捂住心口，心口郁结的一团血气正在往上翻涌。

好半晌，顾雪岭才缓过气来。

他张口深吸口气，细微的喘息听在他耳中，却如同啜泣一般窝囊难堪，让他脸色越发煞白。

忽地，一只手伸来，扶住他手臂，一道温润嗓音传入耳中。

“你没事吧？”

顾雪岭顿了顿，缓缓抬头，那是一袭锦缎雪衣，衣摆衣袖出绣着流云暗纹，更显对方身如修竹，再往上，是一张明俊如玉的年轻脸庞。

雪衣青年扶着他起身，指尖不着痕迹擦过他细白的手腕，温言笑道：“怒极攻心，已使气血逆行，不管是遇上了什么，道友也得宽心些。”

顾雪岭定定看了那人片刻，点点头，苍白的唇张了张，口中一缕腥甜顿时将唇瓣染上一线猩红。

“多谢洛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