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宣陵道：“我与妖皇同归于尽，以为是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天道垂怜，我醒来时便回到了九岁那年，我那天刚醒来，就看见了你。”

顾雪岭毫不费劲想起在秋离山下的小村落里见到宣陵的第一眼，那时他还被人打骂，顿时眉头紧蹙，“你小时候，一直都过着那样的生活？”

宣陵没想到顾雪岭会这么问，一下懵了，“什么样？”

“你那时不是被那个魔修老妪收养，每月为她献血祭阵吗？”

顾雪岭又想起第一次方九思挽起白发小孩时看到的一道道刺目的新旧血痕，至今，宣陵双臂上还留下了一道道细白的痕迹，去都去不掉。

就算宣陵靠近他时骗了他，可这些经历与疤痕都做不得假。顾雪岭顿感揪心，也替宣陵不忿。

“你爹娘都在，为何要让你受这些苦？”既然都活着，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扔到荒野，多年来不管不顾？

见顾雪岭比自己还生气，宣陵忙安抚道：“我没事，我醒来不久就亲手杀了那老妪，而且小时候那些经历其实也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即便是记不清，也是的确发生过的。”顾雪岭不满。

“好了。”知道顾雪岭是心疼他，宣陵笑得无奈又满足，“父亲不知道我的存在，后来知晓时也来寻过，见我平安入了玄天宗，便由我去了。”

“他怎么这么不负责任？”顾雪岭还是很生气，不说宣陵的父亲如何，还有那季宫主，人人都道季宫主慈悲为怀，高洁如仙，可狠心抛弃亲子这种事她也做得出来？顾雪岭皱起脸，“季宫主又为何要遗弃你？她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