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做妖主。”大长老十分圆滑，坚持道：“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若愿意，你所求之事我都能做到，你若要拒绝，那便离开万妖宫吧。”

大长老只说离开万妖宫，不是离开妖族，可见他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给顾雪岭已逝的母亲和外公的，只是那样的话，顾雪岭就会错失良机。

大长老循循善诱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届时，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他顿了下，浅灰的妖瞳里亮起几分深沉笑意，“我相信你不会不愿的。”

其实能救师父和程千钧，顾雪岭已经要答应了，却被宣陵握紧手拉到身后去，顾雪岭这才恍然惊醒，心跳极快，有些后怕地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引诱着他走进圈套，若不是宣陵拉着，他一个冲动就要自己跳进去了，然而大长老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宣陵面色微冷，“敢问大长老，我师兄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

顾雪岭闻言皱了皱眉，徒然回想起蛟妖王自从进了圣殿后跟大长老说过的话：第一句，告知大长老他吃了麒麟蛋，第二句，告诉大长老他体内有魔气。大长老除了在听到第一句时有些愕然，之后竟然还希望他当妖主？

宣陵显然抓到了重点，从蛟妖王与大长老的反应中猜测出他们二人兴许已经知道了魔气的来源。

大长老的性情也格外坦然，该说的，他都会说出来，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言。对宣陵的质问，他笑道：“魔气本就在麒麟蛋中。”

闻言顾雪岭倒抽口气，“难怪我体内会有魔气……可是！”顾雪岭惊愕道：“既然麒麟蛋中有魔气，你们为何还要将其送到天道盟去？”

大长老面不改色道：“那颗蛋本就是死蛋，活不成的，正巧天道盟要我族信物，我就交出去了，顺道给它安排一个身份让两族保持和平，不是很好吗？不过这话我也就在这说说，你们不要出去乱传，我是不认的。”

这个大长老一点威严都没有，看上去温和亲切，实则相反，还很滑头奸诈。顾雪岭顿时被气到了，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他猜测道：“只要告诉他们麒麟蛋里的小麒麟是未来妖主，天道盟便会极其重视两族之间的联盟，而妖族中人就算不敢肯定麒麟蛋是不是天定妖主，也会因此多有忌惮。”

宣陵点头，“大长老真是高明。”

大长老妖说：“魔气源自麒麟蛋本身，无法根除，我们便只能放弃它。不过你吃了麒麟蛋，将麒麟精气跟魔气一块吃了，你就得负责。”

顾雪岭无言又纳闷，无言在大长老骗人也骗得这般理直气壮，纳闷在他也确确实实吃了那颗蛋，只是没想到本以为是很重要的圣物，居然是一颗从根源就坏掉还被人抛弃的蛋！

诚然，或许所有人都被大长老骗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他们或许会猜到麒麟蛋天定妖主的身份是假，却都不会怠慢这颗麒麟蛋。

因为自从妖族将它送过来后，它就是两族之间合作的信物。妖族说它是天定妖主，姑且就当它是，它的身份比之从前已不是同日而语。

大长老道：“魔气混着麒麟精气入体，纵然在你体内已有多年，却都是属于外来之物，你目前还没入魔，要清除魔气就不算什么问题。”

“你好好考虑吧。”见宣陵一直阻止顾雪岭，而顾雪岭竟然听他的，大长老不再多言，指向蛟妖王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蛟王，你师弟是他儿子，他总不能骗自己儿子吧？”

蛟妖王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害死白前辈的是一头黑蛟。”

“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大长老摇头失笑，而后无奈地跟顾雪岭说：“就算是黑蛟，一头修为不低、也认得月照的黑蛟，也绝不会是蛟王。”

“……我相信不是妖王！”顾雪岭下意识看向宣陵，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多想。有人给蛟妖王作证就好，他其实也不想怀疑蛟妖王的。

大长老笑说：“我也可以给他作证，三十年前，他被我派往魔域极北之地收回听潮神剑，一去七八年没半点音信，最后剑没给我找回来，还险些把命丢在太清宫……”见到蛟妖王黑了脸，他笑得更加畅快，“如此丢脸之事向来是蛟王心中之痛，我不方便多说，你们若要知道详情，不如亲自问他？”

顾雪岭嘴角一抽，默默垂首。没看到蛟妖王浑身散发着冷气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吗？他可不敢问，更在意的是蛟妖王应该可以被排除嫌疑了。

“好了。”约莫是蛟妖王一身杀气太重，大长老很快识趣又无奈地叹息着停下话题，转身向殿外走去，摆手道：“你好生考虑，明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