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陵也很有耐心，“可是我是一直看着岭儿长大的呀。”

这话也算不得假，在先前那些不知真假的记忆碎片里，宣陵借雪衣的眼睛，在层层梦境中看到了一个朦胧的顾雪岭，以及他慢慢长大的过程。

小岭儿微微泛红的眸子睁大，微张着嘴，“我，我不知道。”

这话听着似乎还有几分愧疚。宣陵暗笑着道：“现在岭儿知道我就好了。”他捏捏掌心里的小手，只觉得好小，不由自主放轻了力道，生怕捏坏了，又轻声哄道：“那，岭儿别哭了，我现在就送岭儿回家好不好？”

小岭儿本来都要点头了，想想还是迷茫地看着宣陵多问了一句，“那，你说，我师父叫什么名字？”

小机灵鬼。宣陵心下道。至于南宫清的名字，他自然知道。

听到师父的名字，小岭儿看看宣陵，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细声道：“那，麻烦哥哥了。”

哥哥……

这个称谓倒是新奇，叫宣陵微微一怔，师兄从不会这样喊他。看着怀里又怕又羞的孩子，宣陵扬唇一笑，抱着他大步朝林子外走去。

一路走出林子，宣陵心里想了许多，曾听三师兄说过顾雪岭幼年时确实是被严忠偷走过一回，想来就是这一次。也是在这一次后，他多了个怕打雷的习性。宣陵想着，抬头望天。

此刻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了，乌云压顶，时而响起一声闷雷。

再看怀里的小岭儿，宣陵觉得，他此刻怕自己恐怕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