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嘉:“……”

陈展济的吐槽是挺精准。

他看剧本的时候,就事论事,不去定期检查阵法,又对魔教有轻视,简直是炮灰行为——但放在云间身上很合理,他之前一直身处云间,没能碰触人界真实。

但云间的鲁莽率直不是一次两次,他也已经习惯,在拍摄中甚至能提前完成。今天他心态不稳。

先是成为八卦中心,后在等待迟到的白七仪中心情浮躁。

陆从嘉发了一下呆,陈展济就觉得没意思,挥挥手去找场务喝茶顺带约火锅。

陆从嘉也想找个角落冷静一下,偏偏白七仪拽住他的袖子,笑道:“你今天状态不行,我没被带起来。”

白七仪是典型的菟丝花式演技,和他对戏的人演技好,就能带起来,演技不好,就一起烂。

陆从嘉不打算讨论“我为什么状态不行”。

但白七仪拉着他的手紧得过头,陆从嘉没挣脱开。

白七仪懒懒散散的神情全然被近乎狰狞的认真执拗掩盖:“你以为我不会死,所以总是觉得漫不经心,带不动情绪,是不是?”

陆从嘉惊住,白七仪在讲戏?但云间从来没想过他的好友会死——

在魔教右护法到来之前,云间只觉得杀魔教邪徒爽快。到魔教右护法兵临城下后,右护法口口声声只要云间,好友不愿牺牲云间,也不敢信有过屠城恶行的魔教,于是没经商量,耗干灵力修复阵法,并以自身血肉为躯,发动护城阵法。

在发觉好友不见,见好友最后一眼之前,云间一直在城头和魔教右护法对峙——轻蔑,诙谐、甚至幽默。云间是凌霄宗最有潜力的弟子,逮住魔教圣子过,他一直很自傲。但他从来没有对好友的生命漠视过——

“你就当我白七仪会死。”白七仪的眼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拽着陆从嘉的袍脚几乎发皱。

近距离看白七仪,才发现他的黑眼圈连遮瑕膏都遮不住,嘴唇也不自觉地颤抖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陆从嘉心中一动,脑中残存的战栗全都跑到爪哇国去。白七仪怎么了?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只是感情空耗,而白七仪比他倒霉一万倍。

“所以,”陆从嘉轻声温柔地开口,“你为什么会死呢?如果只是想让我代入,我需要知道原因。”

白七仪毫不犹豫凑上前,靠得离陆从嘉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似乎如此短的距离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他低着头,在他耳旁小声说着。

“因为董钦。”

白七仪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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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脑子里塞的东西太多,反而会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清晰。

后遗症也明显,脑子钝钝的疼,思绪几乎被巨大的信息量扯得无法运转。

陆从嘉回到休息室,脑子里都还是白七仪拉他到角落后的小声话语。

“你也见识过董钦的手段——尤青礼的师父是他。”

“经纪人和演员之间也是有对抗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蛋糕就那么大,利益就那么多,经纪人和演员都想多拿一点。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