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仪面色一瞬狰狞:“我说了我和他——”他面庞一青一红,很快消声,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眸下一片暗色。
陆从嘉轻轻叹一口气,“纸条是关殊给的吧?”
话题跳得太快,白七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
陆从嘉心道,好极了。
他笑出声,似乎是觉得荒唐。然后他收敛神情,安抚似得拍了拍白七仪的肩膀。
“你现在该纠结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生存问题。你要搞明白这一点。”
白七仪最后默默离开,身边一个助理也没有。背影有些寂寥。
陆从嘉轻叹一声,接过导演随意递过来的一张纸条。
依旧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收拾心情,看剧本,准备拍下一场。】
陆从嘉随手把纸条揉成团,朝垃圾桶扔去——没扔中,灰溜溜地捡起纸团投入垃圾桶。
看吧,关殊还在给他念想,不管他是否还需要。
陆从嘉翻出剧本,把“关殊”“念想”“白七仪”等纷杂的念头抛之脑后。
拍戏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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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心思多的人容易做梦。陆从嘉白天见到关殊,想到一些过去,夜里便也不可抑止地梦到以前的事。
从前,关殊给他的念想并不少:
手把手向他演示表演系的课程,让助理带他去学校报到,亲自送他去选秀综艺拍摄现场,之后也总是遇到他。在人人都是大忙人的娱乐圈,一个月能遇见一次已属不易。但他几乎一周能看见关殊一次……如果这是缘分,那一定是天赐良缘。
喜欢六年,前三年沁着糖,让陆从嘉感觉被包裹在棉花糖里,晕乎乎地就签下丧权辱国的结婚合同。
他在后来的三年里,无数次地想过。
他应该还是特殊的吧,不然关殊为什么单单找他签结婚合同呢?
然后,三年冷却,陆从嘉终于从幻想中摆脱出来。
关殊或许在前三年对他有好感,但没有挑明的好感,在时间流逝后会不断褪色,以至于梦醒时分,他会以为自己演了全程的独角戏。
但前三年终究是很多糖的。陆从嘉在梦里拥抱它们,看着那些碎片记忆在脑中重新过一遭,之后投入轮回池。
——都是过去。
陆从嘉沉沉睡去。梦中的缱绻情形会随着几轮深层睡眠扔入潜意识中,再无掀盖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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