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关祁已会用言语和表情挑/逗人了。逗的都是校外的人,他在网上认识的。很可能出于一种解压或叛逆,他专门找和学校八竿子打不着的粗人,岁数上大他十来岁,身材要壮,远离斯文。这类家伙气质里的冒昧、不逊、甚至粗鲁,与关祁的好孩子身份形成鲜明对比。

反差的刺激来了。关祁面上人乖嘴甜,一口一个哥哥、叔叔地叫着,心里其实看不上他们。他让他们压在身下,像块破抹布一样被蹂躏到叫不出声时他会想:好棒!操死我!但高/潮过后他看着他们餍足的神情又会想:特有成就感吧?换着花样“糟蹋”我,不玩够本不算完?出了这个门你配得上我吗?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就这么敏锐,许多话不用说破,彼此都门清是怎么回事——他们上着关祁,那么卖力,不也正是一种宣泄?大家没什么两样,都在“自我感觉良好”中追寻想要的快感。

关祁突然想到那天贺天耀肩上的吻痕与牙印。兴致不错啊,那么个浪荡子,配谁都足富余。

浪荡子在中午过后又来了,不过来得匆忙,说是有东西落下了,拿完就走。但关祁还是和他在卫生间碰上了。他进来时关祁正要出去。

“别走啊。”他说。

“干吗,让我看你方便?”

“谁跟你说我要方便?”

“不方便你进来干吗?”

“找你啊!”

关祁听出他在调戏自己,这次的神态和语调都毫不遮掩。

“我可记着你说喜欢夜里玩游戏,这大白天的,离天黑还早。”关祁的模样说是打情骂俏也行,说是装傻充愣也行。

贺天耀笑了,扫一眼他的身后,鞋尖一顶把门推上了。再一伸胳膊,就着上锁的姿势搂了关祁一把。

“唉,游戏和游戏不冲突。白天有白天的玩法。”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钻进关祁耳朵都引来关祁一片汗毛竖立,传染般从头扩散到脚。

“我不是你的游戏。”关祁说。竟较起真来了,明明在贺天耀面前不够自信,劲儿还非要端着。总觉得劲儿一松,人就更不值钱了。其实本来也没值过钱。

“我没拿你当游戏。”贺天耀说,“我是邀你一块儿玩游戏。”

关祁看着他,心想,你说的这俩是一件事。但这其中的微妙差别让关祁感到一阵熨帖。就当真的听吧,他比他大哥有情调多了。

“你是不是也不操男人,只口/交?”

关祁的话让贺天耀愣了一下。不过关祁看出他愣的不是话本身,是话冒出来的时机。他大概没想到关祁会先于他把话挑明。

“我大哥这么说自己的?”他摇头笑了半分钟,直笑得关祁有种被耍的不自在。

“你笑什么?”

“别误会,他确实不操男的——他喜欢看男的被操。”

关祁偏过脸,带点审视的疑惑睨着他:你什么意思?

贺天耀说:“上下都别闲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