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祁还想起贺天耀曾经说,三哥不怎么参与家里的事,只顾自己。但事实上局外人总是看得更清楚啊。贺成砚游走在家庭边缘,对贺炤的关心点到即止,难说他不是想把生活里更多在乎贺炤的机会留给大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就是个外人。”关祁早该诧异了。

贺成砚说:“人有时候挺奇怪,喜欢的人,你不一定信任,引起你欲/望的人,你未必和他精神相通,而信任的人,你又不一定很熟。”到最后这半句,他把视线转向关祁,有所指了。

关祁和他对视一阵,恍然发觉他好陌生啊,不只在于不够了解,连长相也陌生起来: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左脸颊靠近耳朵的位置有一颗浅痣?

瞄着那颗痣,关祁说:“既然信我,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八卦一下,你大哥更爱你哪个嫂子?”

“我不知道,也许都不爱。”

关祁倒是觉得都爱,至少爱一部分,不管怎么说,是无法忘记的一部分,不然他怎么就不再找女人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了贺炤,他不想一心二用:就那样把心分成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发现他受不了。

“你喜欢她吧,你后来那个嫂子?”说着最后一个问题,关祁又冒出一个,而且更加八卦。

贺成砚不回答,垂着眼皮,看自己的右手拇指在咖啡杯把手上一下下摩挲。

关祁也看,眼睛随着他的手指一来一回,一来一回。

“哎,能把你手借我一下吗?”

第36章

“要哪只?”

“这么爽快?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干什么是你的事,我只是同意借给你。”

够慷慨的,是因为我要滚蛋了吗,所以送我一点饯别礼?关祁心里笑一声,脚下绕过茶几,挨到贺成砚的腿边。

贺成砚的坐姿非常规矩,不像贺天耀那样把沙发当成床,他重心比较靠前,因此膝盖支出去,挡了挺大一部分和茶几之间的空间。关祁无论要把自己插进他两腿之间,还是跨坐到他大腿上,都很难一步到位;只好先把他往后推,让他靠在沙发背上,然后关祁横迈起一条腿,还是选了跨坐的姿势。

其实没有真坐,倒像是关祁岔开腿跪在沙发上,正好把他夹住了。

两个人贴得太近,贺成砚下意识将脸别开一些。关祁粘上去,就那样稍一倾身,两条胳膊撑到沙发背上。好了,上下都圈住了。

“借你的惯用手吧,”关祁说,“从我上衣里钻进去。”

贺成砚照做,手碰到关祁的腰,关祁很解痒似的哼了两声:“嗯,第一次看见你的手就想这么干了。往上……再往上……再上……右边,你的右边,对,在我心脏的位置,摸摸它。”好流氓啊,他用流氓腔逼着对方对他耍流氓。

贺成砚似乎不自在了,手贴在关祁的胸口不上不下,不往下一步进行。

关祁说:“你比你侄子笨多了,这事你没他会举一反三。”

“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