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文就这样凝视了半小时,看高桐睡觉也很有意思,他高中也曾这样干过,这是专属于他的休闲方式。直到一通电话打来,他才别开眼睛,接了电话。
是江唱晚。
“喂,唱晚。”他先开了口,缩小监视屏,手指挪到另一界面上,上面有几个黑体英文大字:torture and punishment through history,配图是一张欧洲中世纪刑具‘铁处/女’的图片。
“老柏,这么晚没打扰到你吧?”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小心翼翼,“我是来问问前几天那事儿的,当时你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同学们都挺担心的,让我来打探情况……”
柏修文把网页向下拉,只仪式化地笑笑:“多谢关心,我没什么事,还烦请你转告他们了。”
江唱晚似乎是被噎了一下,停了好几秒才说:“高桐那天…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啊?真的吓我一跳。”
光标停留在又一张刑具上,柏修文回想起那夜的一切,嘴角微动,似乎有点嘲讽的意思:“那样也是应该的。”
江唱晚不解,“什么?”
“算了,”柏修文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提,只道:“你还记得,那天我走之后,张元龙有什么举动吗?”
“啊,他?”江唱晚回想了一会儿,才道:“他好像稀里糊涂喊了几句‘我诚心的’就被陈鹏给堵住了,后来一直脸色不大好,也先说回家了。”
“嗯。”提到这人,柏修文脸上便不再挂着惯常的淡笑了,他两指并起,缓缓敲打着那张实木桌——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我知道了。”
江唱晚也跟着‘嗯嗯’两声,又想到打电话过来的目的,“那你后来解决高桐了吗?”
“……”柏修文顿了顿,轻笑道:“解决?要我怎么解决?”
这话的语气稀疏平常至极,轻笑也是熟悉的柏式口吻。但那一瞬间也不知怎地,好似有轻微电流顺着无形的电话线传导过来,酥酥麻麻的,江唱晚的耳朵倏地发起烫来。
“我的意思是……”就连讲话都有些磕巴,“你不是跟着他出去了嘛,他当时打了你又往你身上泼酒,后来这事儿处理了吗?之前我不是说他碰瓷……”
柏修文静了片刻,“没事了。”又道:“以后高桐不会再参加同学聚会。”
江唱晚叹了口气,附和一声:“我觉得他也不会再参加了吧,说实话,这么多人里数他混得最差,要是我我这次都不会来……其实我有时候也挺可怜他们这种人的,能力不够背景也不行,强撑个自尊,活着多累啊。”
柏修文把界面又切回了监视屏,他看着高桐。
“我也不会再去。”他淡淡道。
“对了,陈鹏包了个会所,说后天请我们去唱k…”江唱晚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不去什么?”
柏修文有心结束对话,此刻便意简言赅回道:“以后这种聚餐活动就不必找我了。”
江唱晚明显一愣。
“怎么这么突然……”她问:“你是嫌人多吵闹吗,那不然我们找几个当时玩的好的聚一聚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