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邻里左右还用那种“可真是个好孩子的”目光看着他,看得祝保才几欲吐血。

最近这几天实在太热了。

祝保才实在热得受不了,捋了一把颊侧的黑发,拿起桌上的蒲扇,钻出了家门,刚一出门,正好与提着长耳竹篮的张衍打了个胸厮撞。

少年穿着件普普通通的白衫,皮肤白若堆雪,褐色的眼瞳淡得近乎琉璃。

他似乎是那种天生的冰肌玉骨,很少发汗。当真有种雪晴云淡的清孤之美。这点在他年岁渐长后,越发明显了起来。

一看到张衍,祝保才就觉得身上这股热意不由一扫而空,凉风习习。

祝保才惊讶:……张衍,你要出门?”

张衍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祝保才,“嗯,去买菜。”

祝保才左右无事,与他并肩而行,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人妇人正坐在阴凉处择菜。

曹氏本来在剥豆子,看到他俩走过来,愣了一下,匆匆忙忙端起篮子,掩面走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这张家的竟然有如此才学,就生的儿子,实在是可惜了。”

如今杏子街这些人提到张幼双,言语里都忍不住多带上了几分对读书人的恭敬之色。

越恭敬就越可惜张衍。

祝保才的脊背不自觉绷紧了,心里猛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去看张衍的反应,却看到张衍神色平静,显然是习以为常。

祝保才叹了口气,有点儿忿忿的:“张衍,你就没想过要去九皋书院?”

“你要是参加了那天的考试,这魁首定然是你的!”他说得笃定。

九皋书院。张衍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如实答道:“我尚未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