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发泄一场的。

直到孟敬仲终于哆嗦着站直了身子。

俞峻这才开了口:“束脩的事用不着你费心,我帮你解决了。”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去考县试。”

将眼前这绿杨里的一草一木,统统纳入眼底,俞峻才道,“然后,再想着,等你当了官怎么报复回来。”

孟敬仲狼狈地抬起了眼,眼里还含着泪。

……他是听错了还是怎么地?!

束脩?报复?

“否则呢?”俞峻眉头皱得更紧了,“你难不成要临阵脱逃?灰溜溜地随便找个活计干,让你妹子这番牺牲都成了天底下的笑话?”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是什么做派!”

“若你真决心就此放弃,那你从这儿出去,我不拦你。”

似乎是觉得这番话已是仁至义尽,听不听得进去都随他了,俞峻说完就直接走开。

孟敬仲:“先生!!”

俞峻脚步没停。

孟敬仲盯着他一角深色的衣摆,自顾自地扯出个苦涩的笑:“学生明白了,学生会继续念书的……一直到考上举人。”

衣摆上的污渍是来时飞溅的泥点子。

他记得……俞先生是有些洁癖的。

“在此之前,还望先生多多费心了。至于束脩……学生早晚会还回来的。”

俞峻脚步一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开。

张幼双脚步匆匆,心里发愁。

她其实不是个特别会安慰别人的人,正愁着怎么安慰人呢,孟屏儿跑了两步,忽然身形晃了晃,倒头就要往地上栽。

不好。

张幼双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惊险地拽住了对方,赶紧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