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炉上的高压锅不吐气儿了,芋头烧鸡也焖好了。温媛盛了出来搁桌上,一大家人就盯着发呆,气氛降至冰点。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吵得人心烦意乱。杨岚抱着睡着的梁曼音,说:“我早就说过不行,你们父女俩还不信,非要把人请家里来,这下好了,人都跑了。”

“你少说两句,”温正平看一眼女儿,说:“阿音还在这呢,他会回来的,再等等吧。”

“等什么,这年头不要孩子的人还少吗?说不定他就是想甩掉这个小拖油瓶呢。”

话越说越难听,温媛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放在膝上的手捏成一团,碎花裙也皱了。

“梁珩不是那种人,”她说:“他会回来的。”

这话杨岚不爱听,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你才认识他多久?妈也不想说你,但我是过来人,有些话你不爱听也得听,免得以后吃亏。”

“我认识他很久了,”久到贯穿了整个青春。温媛望着她,眼神坚定:“我了解他,他不会无缘无故走掉的。”

即使是上辈子梁珩坚持要把她送去澳大利亚也是打过的招呼的呢,决绝又温情,竟让人讨厌不起来。

杨岚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坚定,她嘴巴翕动着,到底没说什么。

菜已经热了两遍,本就软糯的芋头成了泥,让人瞬间没了味口。

温媛还欲再热一次,梁珩却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面色绯红,衬衣被汗水浸湿,额头上的汗也沿着面部轮廓往下淌,流经脖颈,润湿衣领——他是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