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言说完那句像是开头的话,却又不说下去了,三个人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到第二天早上钟意秋和义叔还稀里糊涂的,猜不透昨晚他来是干嘛,如果是为了找人说说话,昨晚啥也没说啊?
小年那天一大早,李莲花就站在院门口喊钟意秋接电话,他猜可能是他妈,前两天打电话催他回去,他说等几天,看来又要催。
钟意秋跑去接,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雪反而不是很冷了。果然是他妈,一张口他就发现不对劲儿,担心的问,“妈,你嗓子怎么哑了?”
“没事,你啥时候回来?”
她声音嘶哑钟意秋一听就知道是哭过了,追问道:“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没有,你别瞎操心。”
“妈,我过年能不能不回去?”钟意秋靠在墙上,手挽着电话线。
“你别乱想,想回家就回,你爸不愿意在家过年,他想去哪儿就让他去!”
“不是的——”钟意秋心里微微叹气,轻咬下唇说:“是我不想回去,我有个……朋友,他开车出门被大雪封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等他……”
他妈不能理解,“你等他干什么?路通不就回来了嘛!”
钟意秋心里一慌,脑子快速回转,镇定的说:“我让他帮我带了一套书,而且现在联系不上有点不放心。”
电话费贵,他妈一般舍不得浪费时间,不和他扯太多其他的事,只是嘱咐他放心回家过年。
钟意秋心里纠结万分,就算不是为等肖鸣夜他也不想回家了,为了他爸妈每天吵闹,即便是他强硬回去,这个年大家过的都很痛苦。
吃完午饭又下起雪,没一会儿越来越大,义叔闲不住收拾了一堆菜,说两个人庆祝小年,结果话音刚落就来人把他叫走了!
义叔二哥家的侄子,从去年娶了媳妇后就和老人合不来,前两天婆媳又差点打起来,终于下定决心分家。农村分家要先看好日子,请村长和家族的长辈主持,按照规矩还要做席请主持者和亲戚吃顿饭,他二嫂出了名的抠门想省下这顿饭,上午他们自己在家分了一通,没想到越分越乱,只能匆忙跑来请义叔。
义叔不忍心丢下钟意秋,走时交代他把菜收拾了,他处理完就回来做饭。
钟意秋明白他的顾虑,宽慰他放心去。
钟意秋看了一下午的书,外面的大雪密不透风一般,才五点多天就黑了。他拉亮屋里的电灯,灯光穿透白雪与黑夜,让他本就低落的心情愈发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