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
肖鸣夜心疼他,更多的是恼火,气他逞强,明知道这个时节容易生病还冒雨去帮忙干活,不拿身体当回事,现在折腾成这个可怜样子,自己想骂也骂不出口。
肖鸣夜干燥粗粝的手掌在他后背一下一下抚着,白生生的月光从窗子斜照进来,把他的脸庞洗成白纸一样,清冷却又脆弱。
肖鸣夜以为他睡着了,忽然见他两片桃红的嘴唇轻启,“对不起。”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钟意秋紧紧抱着他的腰,下巴蹭了蹭说:“知道……我不该在这么忙的时候给你找事儿……”
“你找啥事了?”肖鸣夜抵着他滚烫的额头含着声音问。
“不该叫你下山来陪我……”
肖鸣夜都被他气笑了,在他鼻尖用力咬了一口,又心疼的在牙印上舔了舔,搂紧他冷声道,“等好了再跟你算账!”
最终还是没去医院,吃了药第二天早上就退烧了,钟意秋知道后面还有半个月要咳嗽流鼻涕,所以也不敢大意,加上肖鸣夜一直黑着脸不说话,他讨好的乖乖把厚衣服都穿好,导致领广播体操时都无法做转身的动作,学生们偷偷在下面捂着嘴笑。
下了操,孩子们一窝蜂的向道路两旁涌去。修高速公路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这里的地理位置优势已经越来越突出了,林玉芳开了新店,各种小贩每天把路口两旁都挤满了,大部分都是做学生生意的,文具、小吃和各种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也有卖鱼卖菜和便宜衣服鞋子的,像个小集市一样,隔壁几个大队的都说这里比镇上都热闹。
学校操场是露天的,还在路对面,这里热闹起来对学生活动不安全,沈校长找了大队里申请,想把操场重新规划进校园里,等盖了教学楼之后往后面的田地扩建。
大队里当然同意,这样以来现在操场的地还能卖或者建房子,听领导们的意思是打算建一个群众文化的活动中心。
这些消息像插了翅膀似的飞的满天都是,老师和学生们最兴奋的莫过于要建教学楼,整个镇只有镇小学有一栋三层的教学楼,乡村学校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钟意秋偷偷问了沈校长啥时候能建,他没有明确答复,只说等年底再看,可能整个县的乡村小学都会有大改革。
因为家里信教没来报名的学生,沈校长本来说先不管,等派出所来抓了头目,再一个个到家劝解,这段时间有几个学生陆陆续续主动来报名了,让他们也增加了信心,可见并不是所有人都信的很忠诚。
袁老虎妈在佛像立起来的当晚微笑着闭上眼,她虽然不是很老但也还算喜丧,袁老虎打算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
鞭炮从早放到晚,几台大戏敲锣打鼓的轮流上场,住持大和尚领着弟子过来做法事,几个小和尚也被提前送进了学校,先和钟意秋他们住在一起。
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三岁,个个都是小光头,钟意秋看的新奇,他第一次看见真实的和尚,盯着人家的小脑门瞧,心想这和电视里演的也不一样啊?没有烫戒疤?小家伙们不吃肉身体能长好吗?
最小的孩子叫浩真,有一只耳朵是畸形所以被家里丢弃了,他还太小,站都站不稳却像模像样的给他们行了个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