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是毕业班很关键,沈校长集中给他俩补课,周日也要加班。
钟意秋每天中午放学都去村里看袁宝昌,他渐渐缓和过来,但是仍睡不着觉,刚睡着就惊醒,一张本就显老的脸看起来越发沧桑。
六子和肖鸣夜好,连着跟袁宝昌也亲近,这两天都是他送饭过来。
袁宝昌躺在牛棚的床上,两个眼窝深深的凹进去,脸上瘦骨嶙峋像是病入膏肓一样,钟意秋知道他身体没问题,就是吓狠了。
“宝昌哥,六子给你送了饭,起来吃。”钟意秋跟六子一起进来。
袁宝昌坐起来,“你们……来了。”
去年牛丢后又买了一头牛犊,袁宝昌勤快,以前都是早上给你牵出去,清理牛棚,晚上睡觉再给牵回来栓在床边,现在他也顾不上了,大白天的牛还在屋里,一股牛粪的臭味。
六子心直口快,直接说道:“宝昌哥你也别躺着了,事儿过去就算了,还能一直这样啊!”
“没事,没事。”袁宝昌想客套的笑一下却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钟意秋跟着劝,“没事就好,袁玉兰也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六子妈专门杀了鸡给他补身体,袁宝昌端起碗胳膊直哆嗦,叹气道,“不是……不是啊!”
他从回来这两天就一直不咋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啥。
六子:“啥不是啊?二哥下午就带王婶儿回来了,那个姓胡的抓走了,你们可算是能好好过日子了。”
袁宝昌吃不下饭,还在说,“不是,不行啊!”
前两天他几乎一句话都不说,现在这样可能是心里真有事儿,钟意秋耐心的问,“宝昌哥你有什么事儿就和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而且肖鸣夜也能解决。”
“哎!袁宝昌长叹一声,苦着一张脸张口道,“家里的钱都在玉兰手里,她一跑我们一分钱也没了……”
六子急道,“哎——操!”
钟意秋也很惊讶,不敢相信的问,“所有的钱都在袁玉兰那里吗?”
“是啊……我爹死后就是玉兰当家了。”
六子烦的挠头,“咋能让她当家,她还不把钱都给姓胡的了?”
袁宝昌窝囊着一张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意秋问,“家里的钱存银行了吗?有没有存折?”
“有……有。”
“如果有存折肯定是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保管,她临时走的没时间去取,现在找到去银行取钱就行了、”
袁宝昌两片乌青的嘴唇不断颤抖,“她……她每天都带在身上……”
钟意秋:“……”
六子再次,“哎——操!”
肖鸣夜下午接王桂芝回来,钟意秋取了五百块钱给他,让他给袁宝昌送去。
他天天像仓鼠存粮一样攒钱,每花一分钱都要记账,心疼的不行,这次却很大方,弄的肖鸣夜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