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谋士们不敢出声。
通常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有趣”的时候,多少带着遐思。
但端王说“有趣”,那意思可就复杂了。全句有可能是“有趣,我得弄过来”,也有可能是“有趣,必须弄死了”。
他心中似乎没有柔情,甚至也没有仇恨。世事对他来说,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博弈。先声后实,彼竭我盈,兵不厌诈,决胜千里。他是最理想的操盘者:冷静、残忍、永不动摇。
有时这让他们大感安稳,有时却也让他们心生恐惧。
夏侯泊接着读信。
庾晚音表示夏侯澹不再重用自己,但又怕别人得到自己的助力,所以要将自己囚禁到死。
她问夏侯泊:你跟他不一样吗?你如何证明?如果我的预言偶尔出错,你也会因为多疑而将我处决吗?
夏侯泊当然会。
但他回了封情真意切的信,画饼画得足以让各大企业hr汗颜,又送了更多的吃食进去。
他没有急着问起皇帝身边那个高手。他在等着她递投名状。
庾晚音又拖了两天,演了两天跪领冷粥的戏码,终于递出了新的密信:“我已梦见那高大男子,孤身一人,走马章台,去那风月之所。面前有一高台(她还配了幼儿园画功插图),似在听戏。”
夏侯泊并不完全相信。
但赌一赌对他来说也没有损失。至少她说的地点不在宫里,而是青楼,那地儿想除去一个人并不费力。
夏侯泊于是派了一些探子,去城中几处柳陌花巷守着。
地道终于挖通了。
夏侯澹从地洞里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先去看庾晚音:“瘦了。”
庾晚音咳了一声:“没有,是妆没卸干净。”其实她闷在里面没处活动,天天躺着嗑瓜子吃水果,长了一圈肉。
夏侯澹掸了掸身上的灰,左右看看:“今晚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