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真人这才站起身来,向洪太祝行了拜谢之礼,才接过东西:“老道弟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劳烦王宫使记挂了。代我向王宫使问安好!只是明日演武,我须代这受伤弟子先行告假,还望恕罪!”
洪太祝微笑道:“好说、好说。王宫使另差下官转答,为弘彰道友当年平叛之功,还请在洛阳城多留几日。王宫使已传书长安,托请同僚奏请圣人颁下恩典,这几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公孙真人恭敬一拜:“为国尽忠,为民保命,本是我修道之人本分,何敢言功?王宫使这般,可是折煞老道了。”洪太祝又再三嘱咐了一番,才出了西斋院,回去复命。
公孙真人叫卓松焘将房门关好,才徐徐说道:“明日上午,王宫使安排了各观精锐弟子在斋坛演武,照以往惯例,一般都是两两放对,切磋武技,以此印证所学、取长补短。不过也有些观主想在演武中压别人一头,所以演武中为求速胜,免不了有人会用些卑劣手段。今晚青灵子被人用指虎算计,也就不算稀奇了。明日演武,若是对上敌我悬殊的,直接认输便是,切勿逞勇斗狠、伤及自身。”
杨朝夕、黄硕、卓松焘三人听罢,认真点了点头:“弟子知道了!”这时又有宫中仆役送来热水,卓松焘便代替朱介然,为公孙真人准备了洗漱的热水,又帮着朱介然洗过双脚,自己才洗漱起来。
杨朝夕洗着脚,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便轻声问对面的黄硕:“黄师兄,你有道号吗?”
“自然是有的……承虚子师傅前年给取的,叫玉灵子。好多师兄都说有些娘气,所以便不多叫。”黄硕一边搓着脚,一边有些尴尬地说道。
杨朝夕心下便有了计较,洗漱方毕,独自走到公孙真人木榻前:“观主,诸位师兄都有道号,独我没有。若明日放对切磋,报不上道号来,气势上却要先弱了三分。我师长源真人既不在此间,便须事急从权,恳请观主赐我道号!”
公孙真人刚盘了腿,正要坐圆守静,此刻却睁开眼,微笑道:“小徒儿,好个‘事急从权’!我便代你师赐你道号。你入我上清观也有几年,灵根天赋俱是上佳,但若要修道有成,却须谦冲自牧、海纳百川才行。经云‘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你又是‘灵’字辈的道士,便叫‘冲灵子’罢了!”
杨朝夕初闻这道号,便觉如量体裁衣一般,字字贴切,恰到好处。又在口中品匝了几番,陶醉其中,喜不自胜。突然想起了什么,才“噗通”一声跪下,恭敬拜道:“谢观主赐我道号!谢观主赐我道号!”
黄硕也在一旁嚷嚷:“观主偏心!给他取了这么好一个道号,我要用我的跟他换……我不要这么娘气的道号!”公孙真人一笑,却不回答。
“不换、不换!千金不换!”杨朝夕得意笑着,做了个鬼脸。
黄硕便扑上去,将杨朝夕扭在了木榻上,杨朝夕又一个反手挣脱……两个道童便在木榻上笑着打闹起来,看得朱介然、卓松焘摇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