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分钟后,谢徐谦赶过来。
他看见商岳紧闭双眼、惨白着一张脸缩在椅子上,额前的头发被冷汗浸得透湿,更还皱着眉头、奋力的咬牙忍耐。
“……”
谢徐谦绝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形,像是整颗心都缩紧起来,却不及细细体会,只慌忙拍商岳的脸,以确认他是否还有意识。
商岳勉强睁开眼睛,看了谢徐谦半晌才说出两个字,“胃疼……”
太疼了,从来没这么疼过,像有把烧红的刀在胃里不断翻搅。
“我送你去医院。”谢徐谦没有多话,抱着他站起来靠进自己怀里,“走几步上车,背你会压到胃。”
身体的移动陡然加剧痛楚,商岳大口喘着气,将全身重量都放在谢徐谦身上。他一点儿力气都没了,便虚扯着谢徐谦的衣袖,想说你就不能抱我上车,我他妈要是走得动还用等你?可他张开口只喷出一口鲜血,落在谢徐谦的襟前、领口、甚至是沾到脖颈和下巴。他彻底失去意识,没看见谢徐谦惊惶失措的神情。
那是第一次,谢徐谦在他面前,真正的,姿态尽失。
——TBC
作者说:社会我商哥,_________
第9章 人情
谢徐谦把商岳抱到急诊室就匆匆离开,留下阿Line帮忙交费照看。
他开车回酒店洗澡换衫,用最快的速度把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血通通洗掉。
他不喜欢皮肤沾上血的感觉,因为会勾起回忆,不好的回忆,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虽说拍戏时也常为了扮“伤员”涂一身特效血浆,可特效血浆跟人血不一样。人血是热的,会变冷,是腥的,还泛着甜。
他不愿想起,却还是回想起来。是妈妈用沾满血的手抚上他的面庞,那双本该是全世界最温暖柔软的手,却冻得像冰块一样。血,已近是凝固了,虚弱的在掌心与面庞间拉扯,可终究是什么都拉扯不住的。
谢徐谦抹了把脸,猛吸进一口浴室里湿热的空气,告诫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不原谅也不必这样记挂,活着的人应该是要往前看的,也只能是往前看的。
等一切收拾干净,谢徐谦又开车回到医院附近等消息,他没打电话去问,只抽着烟看着不远处医院大楼的灯光。直至到凌晨时候,阿Line打来电话说商岳是饮酒过量引发急性胃出血,已经做过急救、安排进病房继续治疗,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就看他家里人几时来接手。
出发前谢徐谦已经联系罗孚问过,商岳家在苏州,从上学起就是一个人在外。
谢徐谦吩咐阿Line留下,明早他自己回去。
阿Line不肯,可紧接着就听到一句“加你3倍人工,照顾好我男友”,于是立刻改口答应,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谢徐谦挂了电话,又打给罗孚去报平安。先前去饭店时他们已打过照面,只没来得及解释太多。
罗孚是商岳所在剧团的团长,谢徐谦早年演过话剧,和罗孚交情不多但也相识多年。商岳的电话号码,谢徐谦就是问他要的,只不过借口说有合适的戏要做推荐。
那个在路边和商岳拥抱的小男生,谢徐谦也有看到,垂头丧气的站在包房门外,见了他就跟见着鬼一样,连个名字都没胆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