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平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菜给商岳,“你妈那边我去说吧,不急这两天。”
“谢谢爸。”商岳不敢有异议,虽说是应该他自己亲自向妈妈坦白,但由爸爸出面,或许会更容易说通。
“你谈的朋友,人品怎么样啊?”过了一会儿,商国平斟酌着问道,这是他此刻能想到最能够保证商岳不受伤害的条件。
商岳怔了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当然是好的,大概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可单单一个“好”字,又怎么配得上他?眼见着爸爸脸上的疑虑加重,商岳必须先给出肯定的回答。
“他很好,帮了我特别多。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能遇见他,是我的运气。”商岳很遗憾说得这样简陋,却用尽诚恳,没有丝毫保留。
——
商岳有些醉了,胃也不太舒服。商国平就留他在家休息,自己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喝了杯浓茶掩盖酒气,确认收拾得差不多才出门喊车去接老婆。
商岳在房间躺了一会儿,头脑发昏却毫无困意,只盯着天花板发呆出神,忽然就哼起歌来。是先前谢徐谦给他听的新曲Demo,商岳听第一句就觉得喜欢。兜兜安静的趴在床边,跟着几乎是五音不全的哼唱摇尾巴,肉肉扒开房门看看就又走了,懒洋洋喵了两声听着颇有些鄙夷。商岳便忍不住笑,垂下手来给兜兜顺毛,半点也不把肉肉的生疏傲慢放在心上。
回来这一路上,商岳满怀不安与焦虑,他设计了无数句式说法,也想象了许多不好的结果。可事到临头却没一句话用上,还得来这样想都不敢想的好局面。他好高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那样高兴,简直想立刻飞到谢徐谦面前邀个功。可那样实在太傻了,脸不能不要,所以就迅速打消了念头。
他想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又像听见那把低沉华丽的嗓音,许多画面就跟着在脑海里浮现掠过。恍然才发现他们已认识那么久,到月底他过生日,就有整整六年。
六年,在这样的时代里,都够一个人恋爱分手好几回。
商岳万分庆幸在英国酒吧那晚,他跟谢徐谦走了。更加感激在每次分别后,谢徐谦都肯重新来到他面前。他们开始得很不合情理,更处处都是能够形同陌路的契机。起初,商岳都只当在做一场梦,也随时做好梦醒的准备,甚至到了今时今日,他也常常会觉得不真实。
世界上有无数人为谢徐谦神魂颠倒,也一定有无数人肯为他肝脑涂地。他实在配不上他,即便想倾尽所有去回报,也是身无长物,两手空空。
想到这里,商岳就又觉得沮丧。他很不服气,可事实确是如此。进而就生起气来,还有些慌,好似是偷拿了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总有一天得再还回去。
商岳猛的翻身起来去拿手机,当他看着漆黑一片且毫无感应回馈的屏幕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挂了谢徐谦的电话,还关机到现在。
商岳后背一凉,醉意全消。
心虚惭愧的开机打去电话,直至到断线前一秒才被接听。电话里谢徐谦的声音透着阴沉,商岳知道这是气得不轻,当即开口认错,温声软语的解释原由。可谢徐谦却不买账,只冷冰冰回给他四个字。
“我知道了。”
商岳猝不及防语塞当场,腹诽就这么点事情,哪值得气成这样?可他理亏在先,便仍是耐着性子哄,“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而且真的不用担心,我爸不反对,还要帮忙去说服我妈……”
“那很好,算我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