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徐谨还很虚弱,没精神空等时间蹉跎,便直截了当说道,“唔关你事(不管你的事)。”
“……”谢徐谦迟疑片刻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生硬扯开话题,“秦恒道死咗,心脏病突发。”
谢徐谨尚未与警方有过接触,不禁意外,但也听出些言外之意,“我正经做生意嘅。”
谢徐谦不置可否,继续道,“我见过你律师,下午刚做完笔录。”
“嗯,之后嘅嘢都交畀我(之后的事都交给我)。”
谢徐谦并不愿去管这背后的细节,点点头就没再搭话。
短暂无声,谢徐谨缓了口气,已是抵挡不住困顿沉重的闭上眼睛。谢徐谦就不多打扰的起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又听到谢徐谨说话。
“有嘅嘢我唔讲,唔代表我唔知(有的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哥,都已经过去咁多年,我放下喇,你也放下吧。”
谢徐谨说得很轻,也说得很慢,几近是呓语一般,却每个字都打在谢徐谦心上。他以往还觉得自己至少尽到了一点当哥哥的责任,最起码是遮掩住了事实真相里最伤人的部分,可结果却都是在自以为是。
谢徐谨什么都知道。
冷清气氛转成窒闷,谢徐谨说完他想说的又再陷入昏睡,而谢徐谦沉默着无话可讲,最终也没回头的开门离去。
——
傍晚时分,谢徐谦回到谢家大宅。
商岳已等了他好几个钟头,一路而来的焦急平复许多,但情绪仍然恶劣。谢徐谦进门第一秒,商岳就皱起眉头面色冷峻,好似下一秒就要开口骂人。因为谢徐谦从右手掌到整条小臂都缠满纱布,用吊臂带悬在胸前,看着根本不像电话里所说的只是外伤那样简单。
谢徐谦关了门走近到他面前,赶在挨骂前解释安抚,“别怕,这只是保护措施,外伤而已。”他抬起左手来抱住他,又贴在他脸颊边亲了亲,“没事了宝贝,我好好的。”
“……”
谢徐谦吊在胸前的手臂让这拥抱难以真正亲近,商岳双手攀上他后背,也不敢用力收拢,只狠狠抓了把他的衣服,按捺着低声,“坐下再说。”
谢徐谦却道,“再抱一会儿。”
“……嗯。”
这一天一夜的动荡波折让谢徐谦觉得自己做人太过失败,沮丧自责,愤怒又无奈,他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直至到此刻抱着商岳,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触摸到他的温度,才又找回些安稳和平静。
谢徐谦长舒出一口气,“我最近都要当神雕侠,得麻烦你照顾我了。”他有心同商岳说笑,可商岳却没这个情绪捧场。谢徐谦知道他吓坏了,心软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现在一身医院的味道,需要先洗澡换衣服,宝贝你帮我好不好?”
“嗯。”
商岳应声退开,低着头飞快转身。谢徐谦觉出不妥,拉住商岳的胳膊不让他走,商岳怕碰到谢徐谦的伤口就半点也未反抗,只得转回身来红着一双眼看他。
“Hey……”
谢徐谦一时词穷,忽然就想不出该说什么安慰。
商岳鼻子发酸,忍了再忍也还是没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