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声在穆闻天心碎的目光里,含蓄地点了点头。
“我……”他伸手,悄悄勾住穆四哥的小拇指,“喜欢。”
郁声的心里盛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是啊,喜欢。
他不愿四哥为隐疾苦恼,不想听到旁人对四哥的嘲笑。
原来……都是因为喜欢。
郁声豁然开朗。
他喜欢四哥。
他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对一个阿尔法产生感情,心潮澎湃,一下子扑了过去,激动地搂住了穆四哥结实的腰。
郁声打心眼里愿意和穆闻天成亲。
与欧米伽的兴高采烈不同,穆闻天的心忽上忽下,最后砸在冰冷的现实里,千疮百孔。
连主动投怀送抱的小郁声,都不能让穆老四快乐了。
“你若是真喜欢……”穆闻天失魂落魄地捏紧了电报,“那就换身衣服,四哥带你去见他。”
郁声仰起头,隔着毛茸茸的衣领,费力地望穆老四:“去哪儿呀?”
他还以为四哥要和他约会呢。
“老爷子定的地儿。”穆老四不敢直视郁声坦荡的目光,狼狈地转过头,“别穿旗袍,冷。”
穆闻天说完,又后悔了。
郁声之所以穿裙子,他是知道原因的。
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事情牵扯到郁声,穆老四什么都愿意信。
“还是穿吧,四哥用大氅裹着你。”
郁声眨眨眼,“哦”了一声,转身飞快地跑进院子,翻箱倒柜,寻出三姨太给自己做的新旗袍,喜滋滋地换上。
月牙白的缎子服帖地挨着他纤细的身段,裙摆上盛开着郁郁葱葱的桂花,淡黄色的花朵一直蔓延到高高的开衩内侧。
郁声换好旗袍,又裹了件雪白的皮子,在炕上睡觉的小貂被他吵醒了,叽叽叫着蹦到了皮子里,像围脖似的,环住了他的脖颈。
郁声在镜子前踌躇片刻,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苦思冥想半晌,猛地跳起来,着急忙慌地跑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将藏在柜子里的口红拿出来,噘着嘴,抹了一点。
他生得白皙,唇上又多了一抹水红,整个人水灵异常。
“声啊?”穆闻天在屋外憋闷地抽着烟,火星快烧到指尖了,还没见郁声出来,忍不住酸溜溜地催促,“别捯饬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郁声连忙将口红收起,拢着皮子,小跑出门。
穆闻天循声回头,继而因为撞进视野的欧米伽,浑身一震。
穆闻天看不出来郁声和先前有什么区别,但就是觉得,换了身旗袍的他,比先前更好看了。
若说先前的郁声是站在那里,就会吸引人注意力的美,那么现在,郁声就算不站在那里,也会自动地闯进旁人的视野里。
“四哥,好看吗?”郁声扭捏地攥着皮子,磨磨蹭蹭地挪到穆闻天身边。
穆闻天的手一抖,滚烫的烟灰掉在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