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人唤作王五,家生子出身,因心狠手辣被王二爷看重,抬举做了赌坊的管事。

如今正蹲在陈二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贴着陈秉礼一张麻脸,冷笑着威胁他道。

陈秉礼挣扎着爬起身,面上好似开了一家染坊似,青一块红一块的。

“本人陈秉礼,于天恩十三年,向赌坊借四千两白银,利三分,限三月,以陈家老宅作抵……”

颤巍巍地看清楚借据上的白纸黑墨,陈二登时便惊呼出来。

“我只是借了三千两,这纸上写的怎是四千两银!”

谁料这句话竟惹来了众人一阵哂笑。

“九出十三归,都是赌坊多少年的规矩,陈二爷您这样的常客会不知道?”

“若非您借了四千两,咱还能把真金白银给您老人家奉上?”

“您就给句话,这借据您今儿是签还是不签!”

眼见王五渐渐已没了耐心,陈秉礼只得哆嗦着拿笔在借据上画了押,随即又被迫摁上了手印。

总算把二爷交待的事办成,王五吹了吹纸上未干透的墨痕,不屑地瞥了陈二一眼。

秀才公又怎么样,但凡沾上这一个赌字,莫要说家业,就连老婆也要被人强夺去。

身为王鼎的心腹,王五如何不知道,自家二少爷早早看中了这个懒汉的媳妇,辛苦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不就是为了引他上钩嘛?

王五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方才走出两步路,身后果真传来陈秉礼的呼喊声。

“王五哥请留步。”

陈二麻子挣扎着朝门口呼喊道。

成了!

王五装作一副诧异地回头。

“陈二爷,您老不会还要再向咱借钱吧,就连陈家大宅都被您给当掉了,您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抵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