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秘也有些烦躁,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他们对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不介意他们的看法,但是我在意你的想法。我们难道不是在交往吗?你为什么不辩解一下,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你的小情人吗?”

被撒了气,宴景行却陷入了沉默。

唐秘抬眸,在触及到宴景行错愕的表情时他顿时头皮发麻,一个荒诞到他都不敢想的念头出现在他脑子里。唐秘预感到宴景行接下来或许会说些让他难堪、崩溃的话,他却张不开嘴去阻止,他只能低着头逃避。

宴景行走到唐秘面前,直视着他,用商场上与人谈判的理智语气说道:“唐秘,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不是恋爱关系,我们是交易关系。你不要资源,我就给了你一张卡,你接受了,我就认为你是认可这种关系的。”

唐秘将头埋的很低,他想起了那张卡,宴景行给他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零花钱”。虽然唐秘没打算用,但是他理解成那是宴景行直白的体贴,所以他妥帖的收好了,原来那是金主给的包养费。

几个月以来所有令唐秘觉得不解的事情都有了解释。比如,宴景行的疏离客气是刻意和小情人保持距离;比如,宴景行为什么从来没有把他主动介绍给朋友,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恋人关系;比如,为什么宴景行很少回复他的信息,因为金主不必向小情人报告自己的行踪。

过了好一会儿,唐秘才用很低的气音说:“所以,我追了你一年多,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想翻红使劲各种手段接近你,求你包养是吗?”

宴景行沉默,唐秘用拙劣的借口制造的各种偶遇,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个小明星为了爬床的雕虫小技。可是,唐秘颤抖的肩膀让宴景行发觉有些东西失控了。

唐秘咬紧牙根,脸上火辣辣的,他为自己这两天愚蠢的小心思感到羞耻不已。他从宴景行家里不声不响的搬出来,删掉宴景行的号码和微信是他以退为进的试探。当他打开门看到宴景行时心里是雀跃的,刚才宴景行说“你们是两个人”时,唐秘更是松了一口气,他自信的认为只要不是所谓的替身,那么一直待在宴景行身边,让这个高贵冷艳的男人爱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一切都错的离谱了。宴景行当初那句“那就试试”和唐秘理解的“试试”完全是两个意思,他把宴景行当成男朋友,可是宴景行只是把他当成了用钱包养来泄欲的工具而已,哪有“替身”那么体面。

过了一会,唐秘抬起了头,他的面色很平静,只是嘴唇上有殷红的血珠。宴景行皱了皱眉,抽了张纸想帮他擦掉,唐秘偏头躲掉了,他用舌头舔掉了那点血珠。

手指无意识的抠着餐桌的桌面,唐秘说:“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在想,要不替身就替身吧,你不提起的话我就装傻跟你回家。但我没想到是我会错意了,我扮演的角色哪有替身那么高贵。”

说到这里,唐秘再也说不下去了,嘴角抽动着。

和唐秘相处的三个月让宴景行很舒服,不论床上还是床下。

唐秘脾气好,爱笑,很体贴,会做饭。从不做让他感到困扰的事情,但是这些所有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让宴景行认为他要和一个娱乐圈的小演员谈恋爱,因为他的出生决定了他未来的婚姻是建立在商业利益的基础上,他不想用漂亮糖纸包裹着的谎言欺骗唐秘。

宴景行轻咳了一声,用平时在商场谈判的口气说道:“唐秘,你很好,和你相处很轻松。但不论是过去式现在进行时或者未来式,我都不认为我会爱上你,我们的阶级地位是不同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这段关系。

“我不愿意!”

宴景行的话没说完,唐秘突然嘶吼了一声。他站起身来,冷冷的和宴景行对视:“替身也好,情人也好我都不愿意当,我选择解除这段关系!”

“不论是过去式现在进行时或者未来式,我都不认为我会爱上你。”

唐秘默念着这句话,胸腔里的空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了,闷的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使不出一点力气。最终他颤抖着肩膀双手抓住宴景行的胳膊,将头抵在他的胸前,酝酿了一丝力气咬牙推了他一把:“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