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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叫皇甫赫彻底气绝了。

江凭阑撑着酸软的膝盖站起身来,抬腿一脚将他的尸首踢下了悬崖。

方才那一枪,她的确是拼尽了全力的,只是身子状况实在不佳才会打偏,叫子弹仅仅擦心室而过。她也从未有套皇甫赫话的心思,毕竟拿脚趾头想都晓得,神武帝绝不是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另一支军队的存在,知与不知并无意义。

至于皇甫赫死前以为的苦肉计,其实她也从未与皇甫弋南有过半点串连。分离多年,却似乎没能磨灭两人间早已深入骨髓的默契,方才所有的配合不过都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而已。

她偏过头看一眼静坐原地闭目调息的人。

明知那人一人千面最擅演戏,明知那一跪是为苦肉只作权宜,她却还是动了怒,非要叫皇甫赫死得窝囊又憋屈不可。

她拖着疲惫不堪似有千斤重的双腿走到皇甫弋南近旁去,一面嘀咕道:“杀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是气死人。”

皇甫弋南嘴角一弯,没有说话。

既然她不愿承认方才那些都是在替他出气,他当然不会有意去拆穿,便当她纯粹是为了更有本事一些。

江凭阑在他右手边坐下,也跟着闭眼调起息来。她的筋脉仍不得不锁着,方才能恢复气力打出那一枪,都是皇甫弋南一面应敌一面替他输了一打内力的缘故。眼下暂且去了威胁,脑袋里绷紧的弦“铮”一下断了,她的状况与前头相比只会更糟糕。

至于皇甫弋南,不问也晓得,那些外伤还不要紧,内伤却足够叫他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