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下有些恼了:“你就晓得折腾适修,他白日在云戎书院念书,回来还得受东宫先生训诫,如今竟连折子也要替你批阅了。”
他抬起一丝眼皮,冷冷瞅她:“就你懂得体恤儿子?你可莫忘了,你夫君年轻时候也是这般的,可曾有谁心疼过我?”
听这话意思,敢情他是预备将这传统祖祖辈辈地延续下去了。
纳兰峥闻言记起幼年身在云戎书院的那番光景,想想彼时的确如此,又知湛明珩虽素来嘴上严厉,实则心内不知如何心疼这个长子,便也不与他计较了,只低哼一声算过。
湛明珩便趁势卖惨,捶捶腰背,感叹道:“如今却是老了,经不起累了。”
她狠狠掐了他腰腹一把:“那你一会儿回了寝殿可莫要再生龙活虎。”
他被她掐得痒,睡意也没了,干脆爬起来,揽过了她的肩笑道:“不成,我也就这点用武之地了,你不给我使谁给我使?”
婢女们闻言脸颊微微一红,只觉四面晚风都热了起来,连带一池的荷花也都似娇艳生光。
纳兰峥偏头瞪他:“我瞧你是只老了层脸皮,十堵墙也不及。”
湛明珩听罢抖抖眉毛,忽是一个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笑往亭外走去,见她想挣,便愈发朗声道:“皇后盛情相邀,朕却之不恭,回宫回宫!”
……
翌日复是炎热难耐,云戎书院里,陈先生讲了昨年冬的雪灾,请学生们下学后拟一份疏灾策论,后日一早呈上。完了与跟前锦衣华服的小少年道:“这份策论,太子殿下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