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连岑阳都忍不住为她鼓掌。既能让他们俩彼此确定心意,又不至于因为太过直白而丧失了浪漫的惊喜感,一想到温瑜手机响起时她恍然大悟的模样,岑阳就忍不住露出慈善的姨父笑。

万万没想到,许炽在愣了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没她电话号码。”

夏小寒与岑阳:卒。

这是真话,在学校里他与温瑜低头不见抬头见,根本用不上手机这玩意,更何况一中对电子设备管得很严,她一般不会拿出来用。

许炽像是自嘲般低低笑了声,刻意不去看身侧的温瑜,径直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我喝酒。”

如果不想完成任务,或是任务实在难以完成,就要用喝酒代替惩罚,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眼看又一个机会被白白浪费,众人都感到了这个任务的艰巨性,在讨论组里交换了意见后,一致认为要迅速攻下敌方城池,速战速决。

然而下一轮游戏还没开始,就听见许炽用指节敲了敲桌子,他笑得了然又冷淡,带了点调侃的意思:“只有九个人的群聊挺有意思吧?”

他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存了别样的心思。岑阳习惯了接他的话,条件反射般立马答:“那当然了!”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讪笑一声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还不忘了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别网上冲浪了,多不礼貌啊。嗨起来嗨起来。”

显然已经遗忘了自己始作俑者的身份。

一伙人悻悻地收了手机,把一切交托给命运。可惜大概因为之前耍小聪明遭到了命运女神的嫌弃,他们愣是没能再指定到温瑜和许炽,反倒把彼此的私生活挖了个一干二净。

温瑜一边吃串一边目瞪口呆地听,她真是没想到高中生生活还能这么丰富多彩,无论是“同时交五个男朋友并持续三个月不被发现”、“与大自己八岁的实习老师谈恋爱”,还是“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后,第二天发现自己躺在垃圾桶里”,都是她闻所未闻的事情。

偏偏其他人对此仿佛见怪不怪,听了也不过哈哈一笑,再“呜哦”地叫唤一声,许炽见她呆呆的模样,靠在椅背上笑着解释:“他们平时就爱浪,见笑了。”

也不知道运气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几乎所有人都要么爆料要么冒险了一遍,只有温瑜还一次都没有参与进来。她在那之后又划水了几轮,直到快要散场时,才终于被岑阳误打误撞指定了。

温瑜选择了真心话,他本来以为今天绝对没机会让她开口,不成想此时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时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把之前准备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

岑阳不说话,其他人在一旁干着急,干脆直接问她:“小姐姐谈过几次恋爱?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那场景,简直是饿狼扑食,饶是岑阳也看不下去了,连忙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思索片刻后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这是个在真心话环节老生常谈的话题,在以前初中时,小姐妹们也经常满怀好奇地问她,未来想要与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喜欢”这两个字对于懵懂的少女来说最为暧昧,总是隐隐约约漂浮在可望不可及的心底里头。她们对此往往表现得羞怯甚至排斥,内心却总免不了暗自悸动。

要是在以前,温瑜一定会用诸如“温柔、稳重、才华横溢”一类常见的褒义词来描述,但如今她却拿不太准了。

她静静想了会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我也说不清楚……有些人遇上了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好感,曾经所有对于另一半的设想都因为他而不复存在了。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希望我爱上的不是他的某种特质,而是那个最纯粹的人。”

这段话虽然文不对题,却是温瑜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她说着说着自己感到有些害羞,声音越来越小,于是又引起一阵起哄:“没有硬性要求?比如貌比吴彦祖啦,智商二百五啦,有钱随便花啦……”

有人干脆玩起了角色扮演:“不成不成,这个答案无法取得陪审团一致认同,请证人重新发言,不然就处罚你喝一杯酒啦。”

坐在门边的大波浪妹子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同胞,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你们这群雄性动物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她这段话说得多浪漫啊。不过我有个问题,既然能有这种想法,是不是代表你已经遇见了那个‘单纯喜欢他本身’的人?”

不愧是把五个男朋友轻松玩弄于掌心、人称“行走的恋爱圣经”的十班班花,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发出一阵惊呼,都把视线挪到温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