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林栖亲近,在这个人看到他自认最丢脸的一面后也没有嘲笑他、而是温柔地替他分析原因后,靠近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林栖察觉到他的靠近,却也没有多想,只是顺手用笔轻轻敲了敲他额头:“你是不是那种老师问你为什么鲁迅先生要写两棵枣树,你说因为它们两棵就是枣树的学生啊?”
池越:“……”
怎么揭人老底。
“除了鲁迅本人,谁也没办法真正猜透他在写两棵枣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你的回答不能说是错,”林栖说:“不过在语文试卷上,你这么写就会一分也得不到,因为你写的不是老师要的答案。”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给的答案写,别的答案不行吗?”池越问。
林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池越很倔,就和他不在意被那么多人排挤和辱骂一样,他同样会在考试的时候犯倔,坚持认为自己的答案正确,坚持考不及格。
理科还有固定的演算过程,文科没有,也怪不得他总是文科考得这么差。
“为什么……”林栖问:“池越,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参加高考吗?”
池越不确定地回:“几百万?”
“这是前几年的数字,现在有一千多万,以后还会更高。”林栖慢条斯理地解释:“你把考生当做商品,高考当做出厂测试,答案就是一种标准,如果没有这道标准,一千多万人,人人都各抒己见,你让老师怎么改得过来。”
“可以当做都正确啊。”池越嘀咕。
“同学,”林栖爱怜地说:“你觉得正确答案是什么呢?是在故弄玄虚,还是为了高深莫测而高深莫测?都不是,它只是在训练你的思维,它在教你怎么去阅读文学。如果连这道标准都够不着,你让老师怎么相信你有理解文学的能力?”
池越终于听明白了,林栖哥哥是在委婉地告诉他,智商不够的傻子连书都看不懂,还要怎么往更深奥的方向学?
“……”池越犹豫地问:“你是不是在骂我?”
林栖诚恳地说:“真的没有。”
池越表情还是怀疑。
林栖开始跳转向下一个话题:“来说说你的作文吧。”
池越一眨不眨地、认真地看着他:“嗯。”
池越的作文也跑题了,人家要写春天,池越第一段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概括起来也就是八个字“讨厌春天,老子不写”。
林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转过眼睛:“除了跑题以外,别的都还好。”
可能是他说话的语调太云淡风轻了,仿佛只是犯了一点微小的错误,以至于池越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跑题”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仍旧紧盯着他:“哪里好?”
林栖面不改色地说出生平最违心的话:“哪里都好,文采斐然。”
作者有话要说:客套话,别信(。
外面寒风凛冽, 星月湾里温暖如春。
他被这懒得理所当然的态度震撼了一秒,默默地说:“我可以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