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恨不得将那截干硬的绳子捏进皮肉里。
无尽的怒火烧得他双目通红,那两道身影像一只勾子牵着眼眸,让他的眼神移不能移,只能忍受着刺目之痛。
“何、垂、衣!”他说得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将他们的血肉咀嚼在口中,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忽视心脏传来的比疼痛还要让人难受的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怎么敢?
何垂衣,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说走就走!怎么敢说忘就忘!
你不是我的吗?你不是愿意和我留在皇宫吗?
你不是要将有我的地方当成家吗?你不是说这里你的家吗?
不知名的情绪齐齐涌进脑海,几乎蒙蔽了武帝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失去了知觉。
“已经失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失而复得的。”
这句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冒了出来,在刹那间让武帝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从头到尾凉成一片。
“失去你了吗?”他无声地呢喃道。
片刻后,他残忍地扬起唇瓣,“失去?朕怎么会失去你,何垂衣,你始终是朕的东西,生是;死也是。”
“朕的东西岂能容他人觊觎、触碰?”
“你们一次一次地忤逆朕,可经过朕的允许了?钟小石是,这个乱臣贼子是,何垂衣,你也是。”
“放你走?何垂衣,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废了你的腿、废了你的手、毁了你喉咙、毁了你的脸,哪怕剔除你全身的血肉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但现在,千万,千万别让朕抓住你。现在,朕会杀了你的。”
他停下马匹,对旁人伸出手,声色喑哑道:“拿弓来。”
旁人将弓箭呈上,武帝用力地撑开弓弦,胸膛一片温热,想来是因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