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何垂衣耳边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我可是他自愿说出来的。你觉得,这样,我还有可能放他走吗?”

何垂衣的默认像凌厉的刀刃刺入武帝的心脏,那种疼痛远比伤口来得猛烈,疼得他几乎窒息,仿佛被人按进水里,一切都在水雾中慢慢模糊,所有的声音都在逐渐远去,天地刹那间暗成一片,他的眼前只剩下那身赤影。

赤影在大雨中朝他扑来,微红的眼尾坠着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水的东西,他喊了自己的名字,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过往的一切在此刻通通涌入脑海,这些回忆化作细针一点一点扎入武帝的身体,直至扎进骨髓里。

武帝双腿无力,被下属搀住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染尽恨意的眸子死盯着何垂衣,牙齿咬破皮肉,嘴里一阵血腥,“何垂衣……何垂衣……你怎么敢……”

“兄弟们走了!”

随着漠竹一声令下,阴风寨众人身轻如燕地在树木间穿梭,很快就离众人远去。

武帝咬碎了牙齿,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对众人道:“给朕……追,杀了他们……一个都……都不留。”

“是否活捉何公公?”

临行前,武帝刻意将贵京王留在罗州城自己带兵追来,途中对众人下了一个死命:只能活捉何公公!

“杀了他!给朕杀了……杀了他!”

“是,属下遵命!”

手握长弓的男人是个箭术高手,他曾在追捕何垂衣离开京城时,一箭射穿了他坐下的马的脖子。

他示意几人照看武帝,自己领人骑马追上去。他松开缰绳,一手拉紧弓弦,对准在林中穿梭的黑色身影,片刻后,箭矢脱手而去飞速袭上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