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在刹那间冻结了武帝的呼吸。
没错,何垂衣是说过,自己的性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如果你能想起来,会不会后悔这么对朕?”武帝闭上眼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垂衣提着鸟笼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地反问道:“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武帝睁开双眼,对何垂衣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唇,“朕说过弑君的事可以不追究,你不相信,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也无可厚非,继续前往京城吧。”
说完,他转过身,神情顿时狰狞了起来。
他对马车外的人道:“这件事朕会好好处理,在此之前,不准让任何消息传出罗州城,明白吗?”
“卑职明白。”
马车畅通无阻地抵达京城,途中武帝鲜少开口,何垂衣更加不会主动与他交谈。
京城外,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你在京城这两年,朕从未带你出来过,你恐怕听都不曾听说这里还一条护城河。今日,朕便带你去看看。”武帝笑着向何垂衣伸出一只手来。
何垂衣提起鸟笼,没有握住他的手。
武帝却并不介意,笑了笑:“朕在外面等你。”
时值四月,早已过了大雪纷飞的时节,像为了与那一日遥相呼应,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雨。
何垂衣走下马车,毛毛细雨吹拂在脸上,武帝撑起纸伞,遮在他头顶上方。
纸伞太小,遮住了何垂衣全身,却遮不住武帝自己。
何垂衣观察到了这一点,但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