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清楚,任何东西都可以有替代品,命却只有一条。”

听到这句话,武帝心头猛地一震,他低头看着何垂衣紧闭的双眼,刹那间心脏传来的疼痛盖过了四肢。

是啊,任何东西都有替代品,可命只有一条。

他在房里四处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到一架软榻上,他旁若无人地向软榻走去,将何垂衣小心地放在榻上,揉了揉他冰凉的双手,很快又松开。

做完这一切,他双腿冷不防地颤了一下,撑着床沿几乎要站不住身体。

武帝紧抿着唇瓣,额头青筋凸起,本就带伤的手指深深陷入床沿,挣扎了片刻才站直身来。

他站在榻边,一动不动,对善业道:“把药拿来。”

善业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武弟,你当真要为他冒险?”

他回头凝视着何垂衣,笃定地说:“这是我欠他的。”

贵京王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沉寂下来。

善业的笑容完全消失,他大步走到武帝身边,冷脸道:“吃。”

武帝从容接过,最后坐到床边,眼神几乎眷恋地看着何垂衣。

如果有天,这双眼睛会看不见。

他突然很想听一听何垂衣的声音,尝一尝何垂衣身上的汗珠。

将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变成自己的,让任何人都肖想不得。

在那瞬间,武帝脑子里升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了解何垂衣,十分地了解。如果,他因为何垂衣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何垂衣一定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利用他的愧疚,他的罪恶,将他永远捆在身边。

他伸手,临摹着何垂衣的脸。

“如果我这么做,你会怪我吗?”

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