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浴室里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就骤然伏了下去,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浴室里面,只有微弱至极的水流声。
“沙沙沙”
夏商周听着那微弱的水流宇YU溪XI。声,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样,他的世界,再安静不过了。
就像骤然爆破后的空寂,也如同纵身飞跃悬崖时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倒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
“砰”的一声,花洒从他的手里摔落,狠狠地砸向地上的大理石。
“小声……小声!”
他扑倒在地上,将虞何声整个人抱了起来,如同发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黑夜是悄无声息的,在那一片悄无声息里面,却又能够隐隐约约的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成人的哀鸣声。
生和死,背道而驰。
夏商周跪在手术室的门口,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如今狼狈不堪的贴在他的身上。
他好像,把虞何声弄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夏商周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将虞何声抱来医院的时候,他还有没有呼吸。
应该是有的,他想。
然而他却仍旧是跪着,仿佛只有跪着,才能够让他相信,虞何声会没有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他惶惶不安的抬起头,盯着那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门。
没有死。
“虞先生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脑袋。”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而后他才继续说道——
“但是他的头部,要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够判断到底有没有损害到更深的地方。”
夏商周的目光一直放在玻璃窗里面那个安静至死的男人的身上。
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
白衣大褂的男人看了看夏商周,又看了看夏商周,嘴唇动了动,然而到底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当天晚上,夏商周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虞何声不见了。
他惊出了一身的汗。
睁开眼的时候,入鼻的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虞何声就这么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面。
再见的太阳整缓缓的升起,然而虞何声他,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意思。
“小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夏商周看着虞何声,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然而床上的那个人,听不到。
王渊薮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夏商周正拿着湿帕子给虞何声擦着身子。
“夏总,今天您是有什么事情吗?”王渊薮礼貌的询问着,如今已经是这个时间点儿了,但是夏商周还没有来到公司上班。
“嗯。”夏商周只应了一声,就将电话挂断了。
王渊薮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一串“嘟嘟嘟”的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