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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地笑笑,摆摆手道:“没,没什么。”然后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就行了。”说罢一饮而尽。

床榻边刚准备给她喂药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愣了半晌,想军中果真都是豪放之人,连女子也是如此。她笑道:“这药不苦吧?我熬药时特地加了我们绥国特有的甘枝草。”

君初瑶刚咽下药,听见这话抬起眼来:“你是绥国人?”然后看了一眼容烨,见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知道”三个字,也就没再多言。

容烨转身出去,掀开帐帘时顿了顿,背对着她道:“我要离开几日,我不在的时候,杨副将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别像在送魂山时那样……”他没有说下去,君初瑶却已明白他的意思。七日前与蝎女一战,她会幻术的事情想必不止容烨,全军上下都应已知道了,而容烨也很自然地推测出送魂山那夜她是如何溜出军营的。

他说完就走,她看着掀起又落的帐帘轻轻点了点头,殊不知这一点头,就是一连五日的禁足。

君初瑶喝完药无事可做,便靠在床头回想前几日的事。那日她妄动幻术,结果差点丢了性命,她隐约记得,自己气力不支落下来的那一刻,有人接住了她,然后……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觉得记忆从这个地方开始好像出现了断层,难道那时她便已不省人事了?

不,不是的。

她晃了晃脑袋,开始打坐调息,整理混乱的思路。第一点,大军能安然回营,说明蝎女已除,那么一定有人在她之后出了手。第二点,幻由念生,她晕厥之时便是幻境消失之时,可她当时虽然倒下,意志却仍强撑,有人能在幻境消失之前接住她,说明……说明那人根本没有为幻境所控!

她眼皮一跳。蝎女的力量绝非常人可以战胜,常人也绝无可能逃得过逆沙行,除非……除非这个人和她一样,也修习某种幻术,懂得织幻与破幻之道。

思路到这里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似闪过这样的画面——有人一手拥她在怀,一手推剑出鞘,而后其反手所执之剑似被注入了什么灵力,圣光一现,离手而去,剑气直指刚刚苏醒蝎女,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