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昙怔了一下:“为什么?”

像是受害者同情着一个凶手。

郁陶没有看一旁的子桑君晏一眼,像是微笑着无声叹息:“这世间的人都觉得,他是最相信天书的人,天书让他杀谁,他就会杀谁,但并不是这样的。天书每出现一个名字,他都会花很多的时间去亲自查证,确认这个人是否当真应该死。”

天书愣了:【主人,从未相信过我?】

冶昙慢吞吞地说:我给你一本书,你去照着杀人吧,上面还有你自己的名字,你信吗?

天书:【我不信!】

它不但不会信,它还会撕了这本书。

主人却没有这么对它。

这么想,玻璃心瞬间黏好。

郁陶将煎好的药倒进碗里:“皇帝和太子,是世界上最多疑不会轻信的人。子桑君晏是真玉王朝的储君,他从小就会被教导,在他那个位置,底下有多少人会想去蒙蔽他,帝王是天生的怀疑者。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一本书杀人,更不会成为某个人手中的工具。”

“不信,却还是照做,”冶昙看向子桑君晏,“既然觉得天书出了问题,为什么还要继续执行天书判令?”

子桑君晏没有看祂,那双永夜一样墨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到此为止,天书都没有写错。我杀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罪,经过调查,与天书记载一般无二。其罪,当得起兵解地狱道,无转世轮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