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色的眼眸,像冰雪融化的湖泊,湖底暗涌生澜。

“你的子桑君晏也会选你,所有的子桑君晏都会选你的。”

那只手,很轻很轻地抚摸着祂,像是一生中第一次这么做,生疏耐心。

“你可以相信,所有的子桑君晏都会喜欢你,喜欢你,高于喜欢世界。”

冶昙不知道要点头,还是摇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天书……兵解……他愿意为世界兵解而死。”

“但,会为你想要活着,想要跟你一起活下去。”

冶昙:“……”

子桑君晏深潭一样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祂:“他在改变所修的道了。”

冶昙:“你怎么知道。”

“因为,”子桑君晏轻轻地说,“我也是子桑君晏。所有的子桑君晏,都是一样的。喜欢世界,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因为要等你,才竭尽一切维持着世界。因为不知道你会怎么出现,会成为什么,所以,喜欢世界的一切。喜欢人、草木、岩石、水泽。是因为,喜欢冶昙。”

翡冷色的湖泊里的温柔,像月下蒹葭上的露水:“你……我们……是不是见过?”

水泽之上,蒙着一层雾气,像是不会再亮的永夜,世界肉眼可见枯竭崩塌而来。

子桑君晏静静地看着祂,对世界的变化无动于衷,就只是看着祂:“你可以相信,每一个子桑君晏,听到你会爱未来的我,在想,你是不是会拥抱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应该要拥抱我的。好像,已经见过了。但预言出了差错。”

冶昙眸光微动:“我想抱的。”

但祂不知道为什么,一动不能,好像,不敢。

祂明明好喜欢他,但为什么不敢?

越喜欢,越不敢。

越喜欢,情绪流逝得越快。

好像随着开花的催促,什么抽走了祂的感情。

好像,祂才是那个修了无情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