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君晏的手中缓缓凝聚出一柄墨色的刀。

这个时间,暄叶应该也引来了天道的分神,他们会同时对天道出手。

天道并没有生气,祂没有任何多一点的情绪,平静得甚至有些深沉,就像是垂死之人的洞彻宁静。

【我若是死了,世界也会死。世界和我本就在死去,没有必要缩短这个过程。至少,你们也应该等冶昙开花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再动手。暄叶杀我,是为了结束他的命运,你为什么要杀我?】

子桑君晏:“暄叶,已经死了吗?”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他回到了他最初的命运里。】

子桑君晏:“我杀你,为了阻止冶昙开花。我到现在也觉得,三十六重心魔相境是你做的。”

【不开花,让祂和这个世界,和我一同死,也没关系吗?】

子桑君晏:“我希望祂活着。前提是,这是祂自己清醒下的选择,不被任何存在欺骗。前提是,开花后,祂真的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像祂自己的意愿一样好好活着。”

天道笑了一下。

不是嘲笑,不是讽刺,没有任何恶意,就像是听到了真挚的梦话。

甚至有些怜悯和纵容。

天道一直对子桑君晏无情,甚至一度像用过就毁灭的工具人,但每次面对他说话的时候,祂的态度都没有丝毫的恶意,甚至称得上宽容。

即便高高在上,却不是倨傲和俯视,不论暄叶和子桑君晏任何态度,也不悲不喜不嗔不怒。

好像不在乎他们的喜怒,又好像,只是听到了真挚的梦话。

祂好像完全相信他们是真的这样想的,却又好像奇怪,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就好像他们本不该这么想的。

【区区残魂,为何会有这种像人一样的想法?】

子桑君晏无喜无悲,只有冷静:“我是人。”

天道又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八百年前你就想见我,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我告诉了暄叶答案,公平起见也应该告诉你。我的计划早就七零八落,从八百年前开始。现在,暄叶也死了,既然你也想知道为什么,而我也别无选择,那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