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梓云应了一声,准备从被窝里钻出来,凑过去看方南在忙什么。刚撑着床角坐起来,他就骂出了一句脏话。
腰疼,屁股疼,膝盖也疼。全身又酸又软,就像一摊烂泥般使不上劲。
摘下眼镜,合上笔记本,方南从另一侧起身下床:“你再躺一会,我点了外卖,中午不做饭了。”
此时的毕梓云很不爽。
这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衣服收拾的齐齐整整,整个人神清气爽,还能坐在床头悠哉搞学术。
再看自己,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一无所有,连挪个地都困难。
都说真人不露相,身高和体力真的是成正比的。他从没想过,现实中的方南居然比梦里的那位还要行,一晚上反反复复好几次,半条命都快被他弄没了。
到了后半夜,他弓着身子咬牙乱喊乱骂,什么词都从嘴里蹦出来过。方南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一边欺负他,一边说他“真乖。”
乖个屁,他现在只想杀人。
方南站在衣柜前,套上外套和围巾,准备出门拿外卖。
“我要洗澡。”
毕梓云在他背后忿忿出声。
话虽这么说,他却坐在床上半天没动。
用余光看了一眼毕梓云,方南像是才反应过来。
“……”他回过头,走到毕梓云跟前,“……那我抱你去?”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大枕头。
靠着浴室的白墙,毕梓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一起快四年,这还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在这几年,他去看过好几次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和他说,在方南的陪伴下,他其实已经逐渐克服了当年小混混留下的阴影。
然而方南却不这么认为。
方南一直替他撑着那把保护|伞,那么多年过去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放过。
除非自己主动开口,否则方南就算再怎么想,也绝对不会迈出这一步。
直到昨晚,他终于将自己作为礼物,从身体到内心,全部交到了这个人手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毕梓云抬起手,对着镜面,摩挲过颈前那道淡红色的吻痕。
刻在身体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也是方南留给他的承诺。
在英国剩下的两天,方南就没给毕梓云什么机会下床。
毕梓云该骂的还是骂,他该哄的还是哄。
从那一夜开始,方南再也没有对毕梓云作出过任何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