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拼的是耐心,谁先服软谁就输了。对于自己亲生的孩子,很多家长做不到铁石心肠看对方一直哭。然而高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天天对着尸体的大人,论铁石心肠,一屋子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祈铭。
哭了三分钟,他哭不动了,偷偷瞄了眼祈铭,见对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坚定表情,喏喏着开了口:“……对……对不起……”
“好,我原谅你了。”祈铭坦然接受,“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揪我的头发?”
“……老师说……女孩子才……梳辫子……”
“老师说错了,任何人都有主张自己外表的权利,前提是不会伤害到他人。”祈铭说着,扯下皮筋散开马尾,撩起侧面的发丝,转过头,“我留长发是为了遮这道疤,你看到了么?”
高兴哭红的眼睛大大瞪起,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即便是小孩子也知道受伤有多疼,这么长的一道疤,想必当时一定很疼。震惊之余,他好奇道:“你……怎么……弄的?”
一边重新扎起马尾,祈铭一边解释道:“是坏人用刀割的。”
高兴胖乎乎的小身子一抖:“那……很疼吧?”
“对,很疼,但我没掉眼泪,因为对于坏人来说,我越是软弱,他越开心。”祈铭顺手抹去孩子脸上的泪痕,缓下语气,“你是个男孩子,不能轻易流眼泪,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犯错了就去承担,明白么?”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高兴使劲抽了下鼻子问:“那……叔叔,伤你的坏人,抓到了么?”
这倒是让祈铭一怔,思虑片刻后冲对方温和笑笑。
“会抓到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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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那熊孩子下什么咒了?”
在饭桌上罗家楠就好奇,和祈铭谈完之后高兴跟变了个人似的,饭老老实实吃,吃完也不上窜下跳了,乖乖坐客厅里看动画片。他就琢磨着,祈铭该不会给那孩子讲什么不该讲的东西了吧?给人孩子吓着了?
收回投向车窗外的视线,祈铭坦然答道:“还能讲什么,讲道理呗。”
“这岁数的孩子还能讲明白道理?”
“跟岁数无关,你都三十多了,不也有讲不通道理的时候?”
“不是怎么又扯上我了?我什么时候——”正说着话,电话进来,罗家楠接起“喂”了一声皱起眉头:“啊?把定位发过来,我跟祈铭在一块呢,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