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好一阵,杨向安先发出了笑的声音,而后说,“文理不分家,选哪个都一样,唐老师,你说是吧?”
唐萍也短促的笑了笑,将倒好的果汁放到他手边,“吃饭,儿子,等会还得去上自习呢。”
“妈,我,”
砰砰砰!
三人齐刷刷的应声朝门那儿看去,外头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陈延青,伏城在你这儿吗?”
是梁月。
陈延青心下一震,那家伙不会乌鸦嘴到真把自己给说没了吧,唐萍去开门的工夫,陈延青使劲甩了甩脑袋,心说不会的不会的,哪有那么邪乎。
“梁月,怎么了慢慢说?”
唐萍刚把门打开,梁月便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巡视了一圈,抓着唐萍的手问,“伏城没来吗唐老师?”
“没有啊,延青放学自己回来的。”
梁月并不死心,又跑来抓住陈延青的胳膊俯视着他,“你见过伏城没有?”
“没,没有。”陈延青不得不承认,他被梁月的眼神吓到了,那眼神里的信息像是在告诉他,如果说了真话,那么他和伏城就都会被吞噬掉。
“梁月!”
陈延青在更加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里扭过头,这次进来的是伏校长,他将梁月的身子扶起来,并退到唐萍面前,才说,“不好意思,唐老师,她有些着急了。”
“伏城不见了?”唐萍看向陈延青,“延青,你今天上课没见他怎么不跟老师打报告?”
“唐老师,别怪孩子,我们家那个总是逃课,”伏校长说,“没事,我们再去看看监控,耽误你们吃饭了……”
陈延青心里的恐惧被梁月这样的阵势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伏城那句“我今天要是出什么事了,你就是最后一个见过我的人”一遍又一遍在他脑子里回放,直至陈延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速的心跳,噌一下站起来,“我,我下午看见他翻墙出去了。”
“你看见他翻出去为什么不告诉老师!”梁月吼道,“你个小孩子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陈延青呼吸声很重,重到他感觉大脑甚至有点缺氧,唐萍在替他道歉,杨向安在跟校长出主意,只有梁月和他像是仇人,各执一方,怒目而视。
“往佳禾路,”陈延青说,“那边有网吧,篮球馆,保龄球馆,再过去就是购物中心,”说到这里,陈延青突然站直了身子,“妈,我先去找一下,找到了我给你打电话!”说完便冲出了门。
隔着射击俱乐部的玻璃墙看到伏城的时候,陈延青的腿开始抽筋了,他栽倒在地上,握着小腿肚子,脸上也因为疼痛感而变得扭曲。
伏城大概是换箭的时候看见他的,那会筋抽的正盛,一双腿到了他面前,随后又蹲了下来,不言不语的抓住他脚踝将他的腿放到了自己腿上,另一只手则开始替他十分有规律的揉着因为抽筋而紧绷的肌肉,好久,紧绷带来的疼痛感逐渐衰弱,陈延青才虚脱的后仰,双手撑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匀气儿。
“我在路上就想好了,”陈延青跟他说,“如果你没在这里,我就报警,你要是死了,我也死。”
伏城听不懂似的,将他腿掀到地上,“一来就死不死的,我开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