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十分郁闷,主子和丫头,认错都是顺溜无比,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莲枝等不到他出声,乖乖走到门边跪下去,还顺手端起半盆水举过头顶。
裴融气不打一处来,他便是惩戒家中下人,也不会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要么就是罚钱,要么就是家法处置。
檀悠悠这陪嫁丫头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开口就先端个水盆跪上了,是觉着他很凶残还是怎么地?
且这人来人往的,让其他下人看到他惩罚檀家的陪嫁丫头,又要怎么看待檀悠悠这个主母?怎么看待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你起来!”裴融黑着脸沉声呵斥莲枝:“背后议论主母,有失尊卑,罪一等。自作主张下跪举盆,让人误会主家苛刻,是为不忠,罪加一等!罚你半年月钱!”
莲枝目瞪口呆,水盆一个没扶稳,兜头淋了满头满身的冷水,于是“哇”的一声哭出来。
“哎呀!哭什么!怎么这样不懂事!”柳枝冲过去一把捂住莲枝的口,把她拽起往外拖,莲枝呜咽着道:“我的钱,我的月钱,半年的月钱,我没有诚心不敬小姐……”
看着仓皇逃离的俩丫鬟,想起她们临出门前投来的畏惧目光,再看看窗前放得整整齐齐的两叠衣物,裴融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是怎么了,竟然拿下人撒气。说实在的,这俩丫鬟虽然以檀悠悠为主,实际待他也很尊敬,日常操持琐事也很尽心尽力,是很不错的丫鬟。
不过,她们说的那个跪得容易,又是什么?这就必须问那个小祸根了!裴融板着脸,推开房门走进去。
屋里安静又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有女子的发香体香,也有干净被褥衣物的清香,很舒服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