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恩道:“狗眼看人低啊,拿腔拿调啊,觉着自己出身不一样,是个夫人小姐,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啊!你和向光都是好样儿的!报喜那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多亏你们照料我家孩子。”
檀悠悠和裴融同时道:“都是邻里,应该的。”
说完之后,夫妻对视一眼,又都把脸撇开。只不过裴融神色如常,檀悠悠还带了几分气在里头。
袁知恩道:“我特意抽空来看孩子们,也是想和你们结识的意思。这么着,我老袁从不欠人情,你们有什么事是想办不好办的?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否搭把手。”
檀悠悠没吱声,只看裴融。
裴融这事儿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也不是随便遇着一个人就能说的,不然传到那位的耳朵里,免不得要说他心怀怨念、不知足什么的。这分寸她拿不稳,就不乱开口了,留给裴融自己把握。
裴融微微一笑,给袁知恩斟满杯中的酒,轻言细语:“多谢您啦,我们夫妻现下吃穿不愁,自在好过,没什么可求的。我们照顾陈二哥夫妻,那是敬重他们为人,与他们相处得宜,并不是想要他们还人情。”
袁知恩皱起眉头打量他一番,突然拍了桌子:“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袁!”
众人全被唬了一跳,潘氏嗔道:“舅舅!好好的吃着饭,谁又看不起您啦?真是的!”
袁知恩眼珠子转了两轮,突地又笑了:“也是,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也谈不上谁看不上谁。这么着吧,以后有需要了,就和二郎夫妇说一声。来,喝酒,不醉不归!”
檀悠悠和潘氏没和他们一桌,各自摆了个小桌子,拣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慢慢地吃,檀悠悠还让陈家的老车夫去隔壁家里取了一壶果子酒过来,姐妹俩慢慢对饮。
喝到月上中天,那边突然唱起来了,檀悠悠起身去看,是袁知恩用筷子敲着碗,唱的莲花落,是乞丐讨饭吃的那一套。
檀悠悠颇紧张,只怕迂腐讲规矩的裴校长难以容忍,出声指责啥有辱斯文什么的。谁想裴校长一言不发,只默默将袁知恩杯中的酒给斟满了。
潘氏叹道:“向光也没你说的那么迂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