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信以为真,提着小裙子往外跑:“我去门口等着父亲回来!”
世子妃摇头叹息:“这孩子,真是被向光媳妇给收伏了。”
寿王妃道:“是那孩子真心待她好。”
世子妃道:“是,您这也开始偏心啦。”
“还能越过你这个正经儿媳妇不成?”寿王妃瞅着世子妃,婆媳俩都笑了。
忽听姣姣在外咋呼呼地叫起来:“哎呀,祖母,不得了啦!金嬷嬷被人打死了!”
寿王妃和世子妃惊得同时立了起来,又听见檀悠悠忙着道:“没死,没死,只是伤着了!县主快别乱嚷嚷,仔细惊了长辈!”
世子妃拍拍胸,嗔道:“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到底年岁还小,不懂事。”
寿王妃沉了脸,稳稳端坐着发话:“叫她们去问,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伤着了?”
没多少时候,檀悠悠扶着金嬷嬷缓步走了进来,寿王妃皱眉道:“怎么回事?”
金嬷嬷踉跄着跪下去,先就红了眼睛流了泪,哽咽着道:“王妃,您要给老奴作主啊……”
寿王妃听完经过,只是冷笑:“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行吧,既然他国丈府就是王法,也不怕告御状,咱们就成全他一回。来人!去把世子请来。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给金嬷嬷瞧瞧。”
这边忙着请世子请大夫,那边姣姣拉着要看檀悠悠有没有被伤到哪里,檀悠悠生怕被寿王妃厌恶,谨小慎微极了:“我没事,能得叔祖父、叔祖母替我作主,哪怕被打趴下也乐意的。”
卷进这桩是非中,寿王妃心中确实挺烦恼的,但听檀悠悠这么一说,又有些怜惜她。想想事情到了现在,寿王这个宗正令确实不能不出声,只要处理妥当,或许声望还能更上一层,也能向皇帝表明寿王府的忠心和公正,更得信任,便朝檀悠悠招手:“你过来。”
檀悠悠走过去,给寿王妃行了大礼:“孙媳给长辈们添麻烦了。”
寿王妃叫世子妃扶她起来,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长辈们还能坐视不理?你也不用太担心,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总能守得云开日出的。”
没多少时候,寿王世子回来了,他一直关注着这事儿的,知道的情况比寿王妃的还要多,等到寿王妃交待完毕,他方道:“国丈府今早已派人去五城兵马司接人,那边却不肯放,说是要按着律令关足五日才行……听闻也准备拾掇着要来我们这里赔礼……已有御史过问此事,说不得明日弹劾的折子就会递上去。”
目前形势暂时有利于裴融,檀悠悠却不轻松。对手实力强大,只有国丈府犯蠢被抓了小辫子,皇后、焦大学士、二皇子都还没有真正出手,事态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还真是不好说。
要说这位钟皇后,也是很坚强的人,没有子嗣,还有个出身微寒、吃相难看的娘家拖后腿,但人家就是能稳稳当当地在凤椅上一坐许多年。樊贵妃说是盛宠二十余年,却怎么也没办法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檀悠悠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钟皇后倒霉,不正是樊贵妃母子得利么?二皇子为啥要掺和这件事?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檀悠悠越想脑子越乱,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帮着分解一二,然而看看寿王妃,再看看寿王世子,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好默默找个机会溜出去,蹲在院子角落里拿树枝在地上画关系图。
画着画着就明白了,二皇子使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利用裴融把钟皇后搞下来,再趁乱把裴融这个情敌眼中钉给拔了。此外福王府也是冲着钟家去的,所以呢,现阶段她完全不必着急,只需顺其自然就能看到钟家倒大霉。
关键在于,如何利用现有资源保护好她自己,保护好家里的人和财产,以及在关键时刻把裴融平安捞出来。若是操作得好,还能顺势打个翻身仗,漂漂亮亮赢一把。
裴融的安排便是如此——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再把财产藏匿起来,静候事态发展,他赌的,从来只是他自己的安危和运气。
檀悠悠叹息一声,她和裴坑坑还是沟通不够,没有完全做到推心置腹、配合默契啊!
有人影挡住光线,檀悠悠抬头,只见寿王负手而立,半垂眸子盯着她画的关系图看得认真,旁边立着的是神色严肃的福王世子。
“叔祖父!世子!”檀悠悠赶紧喊了一声,试图将地上的罪证抹灭。
“做什么?”寿王制止她的动作:“且留着,画的什么?”
檀悠悠谨慎地道:“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自己理一理。”
“我问你是什么事情想不通。”寿王看向她,眼神竟然有些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