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靳钊,往楼上走,靳钊在他身后急得直嚷嚷,“真是余沫?你怎么…”
邵延辉走到楼梯中间骤然停了下来,靳钊不是很有经验?不是最在行谈情说爱的事?怎么到自己这儿了,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到底是他真的没有感受到,还是故意装傻?邵延辉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靳钊。
靳钊以为自己看错了,邵延辉脸上不是急躁也不是羞愧,更不是生气,双眼流露出的是受伤,“你…”
“不是小雅,也不是王姐,更不是余沫。”邵延辉的语速比刚刚慢了不少,他怕靳钊听不清,只能一字一字地告诉靳钊。
听到邵延辉否认后,靳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是余沫呢,小辉不是那种人。
他张了张嘴,干笑了一声,“那…那是谁啊…”
邵延辉还看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一个窟窿,剜下一坨肉来,靳钊只觉得邵延辉的眼神有温度,连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都火辣辣。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连忙别过脸,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你…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在靳钊躲开邵延辉眼神的瞬间,邵延辉便知道,靳钊是有感觉的,只是那种感觉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自己不挑明,靳钊能一辈子装傻充愣,又或者说,靳钊不愿意朝那个方向去想。
靳钊摸着脑袋在客厅来回踱步,似乎在等邵延辉上楼。
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上,也不知道邵延辉到底是上楼还是下楼,只踏了一步便没再动了。
靳钊就算没和邵延辉对视,也觉得如芒在背,邵延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悬在了他头上。
他一颗心也因为在这把刀迟迟不肯落下,而七上八下的。
“是你。”
入夏了,夜里起风,蝉反而叫得更凶,叫得人心神不宁,叫得人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跶出来了,靳钊头上的刀,也终于落铡了。
良久,客厅都没人说话,只有心脏还在悄无声息地跳动着。
靳钊鼻尖、手心和后背,都冒出了一层汗,他将手心的汗揩在裤腿上,湿濡的短袖紧贴着他的皮肤,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嘿…”像是被凭空生出来的一只手给遏住了靳钊的嗓子,他无措地笑了笑。
站在楼梯上的邵延辉,说出“是你”这两个字的时候,如释重负,他在等靳钊对他的审判,等靳钊厌恶的表情,和歇斯底里的吼叫。
可偏偏靳钊没法给他一个痛快,靳钊比他慌张,比他要不知所措,靳钊的经验之谈,在这一刻成了纸上谈兵。
“什么是我啊…”靳钊喃喃道,他嘴角僵硬,想笑都没法笑出来。
邵延辉清楚,靳钊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再给靳钊后退的余地,他又朝下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