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津哲么?”把咖啡杯托在掌中,男人抬头望眼墙上的挂钟:“这时候应该在大西洋上吧。至于你……”收回目光:“昨晚的事,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昨晚……乔朗畅垂下眼帘努力回想,现在还能记得的,是进入这家酒店,按照“指示”在前台拿了访客卡,问到魏津哲的房间号,进电梯上楼,找到房间,进门——之后,就模糊了。至于为什么没见到魏津哲,又为什么几乎光着身子和这个陌生人同睡一间房,以及,有没有出什么难以描述的事,半点印象也没有。

“你既然来找魏总,为什么喝成那样?醉酒状态去见一个对你事业举足轻重的人,是典型不敬业吧?”看他低头不吭,那人继续。

“我……”乔朗畅哑然,无可辩驳。

昨夜那场醉酒事实是个意外。原以为区区两瓶啤酒,不至于把他一个成年人怎么着,然而事实证明,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酒量!

昨夜之前,乔朗畅根本没正儿八经喝过酒:他所在的经济公司对新人管理严格,为竖立阳光正面的形象,严禁他们私自抽烟喝酒。所以乔朗畅出道至今,只有在一些特殊场合才能象征性抿一两口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或红酒,当然对酒精也就谈不上什么了解。

所以错,的确是错了,但这,不是他任人宰割的理由。

目光扫了圈,在沙发一头找到自己的T恤,迅速扯来穿上,瞬间像把尊严和气势也穿回,目光不再畏缩:“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会在魏总的房间,而他约了我,为什么不露面?”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男人站起指指书桌上的电脑:“客厅有监控,自己看吧。”话音落,人已进了卧室。

乔朗畅迅速甩开毯子起身,迈了两步,目光一滞——沙发一侧的地上,赫然扔着他的长裤!眉心缩紧,望向那台二十四寸电脑屏幕的目光忽生惧意,一时怔立。

“怎么了?高中没毕业,连电脑也不会用?”令人生理性厌憎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挺认真的口气。跨出卧室的男人松开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两手有条不紊扣着衬衫扣子,向书桌走去。

“等等!”知道他要去开电脑,乔朗畅额角一跳,跳着奔去拦在前,充血的眼睛像要喷火:“你竟然——录像?!”

那双狡诈的眼睛眯了眯,男人还算能看的脸上跃上一重隐约的轻浮,“不可以么?以防你想重温而已。”话是这样,却没有再坚持,折回桌前给自己倒杯水一口喝干:“你还有其他问题么,没的话我要出门了。”

吃干抹尽这就想走?忍无可忍,乔朗畅冲去揪住那衣冠禽兽的衣领——可惜矮了大半个头,再大的愤怒也无法升华成压倒性的气势,反而这种姿势,让他像被吊在水泥钢筋柱上晃荡的跳梁猴子一样,滑稽而可怜。

“干什么?”人渣皱皱眉,口气乍冷。

乔朗畅手一滑,下移几寸捉住那两根还散着垂在眼前的领带:真想拿这光鲜亮丽的东西在这人渣的脖子上绕几圈再一用力……但可惜,他没那勇气,更没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