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收缩了下,陆鸣涧淡若:“在考虑要不要开门。”
“呵!”像是不自禁从喉咙里蹦出这一声,那人挤眉,“既然开了,就是不拒客咯?”
回身向里走,陆鸣涧用行动给出答复。
“有酒么?”还没坐下,来人先问。
扫了眼桌上还没收进去的瓶装鸡尾酒,陆鸣涧冷淡:“没。”
“好吧。”耸耸肩,对方无奈,但也不是很有所谓,显然那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陆鸣涧接着:“有事?”
修长的手指点着沙发扶手,才坐下的人一条长腿悠然架到另一条上:“我还是想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们之间没机会了?”
“这个问题,上回送还手表的时候我已经说清楚了。”陆鸣涧丝毫没想留余地。
摇摇头,听者却不赞同:“你说的理由,我一个都不认可。你说你已经迈出去了,那为什么要刻意回避我?你说你和那个小朋友不是走过场,那为什么连在朋友圈都不敢公开?所以你确定你不是在拿这些借口洗脑你自己,就为报复我当年犯的错误?”
很短的沉吟,陆鸣涧转向他的目光平淡而充溢理智:“东来,我们确实是结束了,我之前所以不想和你正面遭遇,一方面是想避免尴尬,另一方面是不想畅畅知道那段我不想提起的过往。没错,你刚走时,我气急败坏过,也一度失去理智,生过不少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来,我开始颓废,干过一些蠢事,但那些在我决定和畅畅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成为过去式,我已经迈过去了!至少——”稍顿,“和你的那段过往,我放下了。也是那时我才清楚,对待感情,我自始至终不想随意,我和畅畅,是要结婚的。”
“结婚?”华东来听这两字失笑,“你确定?你俩合适?”一向云淡风轻的人,到这里竟有些急躁了:“你和他,学识阅历人生目标,哪一点匹配?而且他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清楚么?就这么轻易说结婚,你指望被谁看好?”
“我们或许在很多方面有差距,但我们磨合得很好。”面对连珠炮似的质问,陆鸣涧条理清晰:“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经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想通一件事,决定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的,从来都不是身份家世或者你说的学识阅历,甚至不是兴趣爱好,而是性格能否相容、人生理想是否一致!我和畅畅,即便很多方面天差地别,但幸在,我们追求一致、也能互相欣赏;我和你,即便绝大多数特质都兼容,但核心不在一条线上,我对功成名就的执着,于你是迂腐不已的固步自封,而你的自由随心,在我是不负责任的无稽散漫,所以我们不适配!婚姻是一种理想,同时也是一种束缚,把个人自由看太重的人,不适合踏入,所以,”轻叹一气,“我和你,才是注定不能走到最后的。”
死死盯着他,华东来的目光在经历了忿怒、不甘、失落,以及长达半分钟的迷茫之后,终于归于平淡:“所以,就这样了?这是你的最终决定?”
“对!”陆鸣涧点头,轻,但果断。
送客归来,目光不经意一个流动,轻易捕捉到楼梯的雕花栏杆缝隙里,透出的那抹熟悉的色彩。
“畅畅,”闲庭漫步踱过去,看着怀抱胖黄的青年懒散坐在楼梯上,陆鸣涧一笑莞尔:“洗完了?”
“嗯。”青年乖巧地点点头,慢慢站起来:“我要回去了。”话是这么说,脚步没动。
一上一下,两人就这么无声站了一会儿。陆鸣涧看着青年,青年撸着猫。
不知道多久,楼梯上的人终于走下来,把猫放回猫笼,关上门,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下意识想后退一步,腰却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狠狠捞去,腰胯相贴。男人低头,两片炽热压着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打理而有些走形的刘海,在额上落下执念深重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