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墓地的价钱都不贵,每年都要上交一大笔费用,因此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多半是优渥家族出身。
而霁遇单单一个人,又这么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是不是哪个富豪家破产了,留下子孙混到如此凄惨落魄的光景。
霁遇倒不觉得,太阳暖呼呼的,他只是有些寂寞,边看手机边嘀咕:“老爹啊,你儿子快饿死了,就原谅我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他话音刚落,面前飘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太阳光。
霁遇仰头,撞进对方微垂着的深邃凤眸。
是施晏止,薄薄的唇一动:“你在这里干什么?”
嗓音淡淡的,让霁遇想起来以前施晏止喜欢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他去食堂蹲点的时候,偶尔会突然蹿出来,想把人吓一跳。
虽然结果是施晏止并不会被吓到,他仿佛永远冷静,只会无奈地看霁遇一眼,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霁遇回想起来,觉得那大概是看傻子的眼神。
“休息啊。”
施晏止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男生还自然地活动了下腿,“顺便跟我爸聊会儿天,不可以吗?”
迟来的叛逆心理。
以前的霁遇总是在施晏止面前装的听话乖巧还要懂事,最好再来点沉稳。而现在恨不得对方赶紧觉得厌恶后离开。
霁遇又问:“你怎么在这?”
施晏止跟他的家人其实一大早便来了,来看他的爷爷奶奶,因为两位老人走的安详又幸福,家人心情也不坏。
离开的时候从上边下来,便看见霁遇坐在这里。
施晏止说:“扫墓。”
霁遇觉得自己大概问了个废话,他低下头,一眼看到从不远处飞快走来的人。
为首的一身西装,微胖,面容轮廓跟霁遇身后墓碑上的黑白照的人有几分相似。
身后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大概是霁成礼的保镖。
霁遇父亲去世后,霁氏集团一直是他的大伯霁成礼在管。
霁遇对这位大伯印象不深。当年家族企业是霁遇的爷爷一手交给了霁遇的父亲,霁遇的大伯在公司做经理,与霁遇父亲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都是假象。
霁遇父亲去的突然,遗嘱还没立,霁成礼就找来了律师,打官司拿走了一半的股份,想办法获得其他股东的支持,之后,霁成礼就坐上了公司总裁的位置。
霁成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霁遇和他妈妈应该分得的股份全都冻结了。
这也是霁遇在国外断了经济来源、艰难生存的原因之一。
霁遇收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起身。
起的太着急,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晃了晃。
施晏止就在他身侧,伸手去扶他的手肘。
触碰的那一刻,霁遇眉头皱起来,把手臂猛地抽了回去,往旁侧退了退,抗拒的意味非常明显。
施晏止的手落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