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在今日的不久之前,舒令嘉也曾和景非桐相对坐在桌前小酌,但是那时他对对方的提防猜疑更多一些,却远没有此刻气氛轻松,可以畅怀一饮了。

景非桐的酒量一直很好,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但他没想到这狐狸也挺能喝,一人一狐把送上来的几坛子酒都喝的差不多了,这才下了桌。

景非桐躺到了花厅前的醉翁椅上,舒令嘉一开始趴着椅子扶手,后来觉得不大舒服,干脆从上面跳下来,往景非桐的腿上一窝,蜷成狐狸球。

两人都有些微醺,景非桐任他趴着,双手交叠抱在胸前,慢悠悠地摇着椅子。

此时已是暮春初夏时节,四下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头顶的杏花瓣打着旋在风中落下,虫声唧唧,与摇椅微微的吱呀声一唱一和。

舒令嘉将头埋在自己蓬松的尾巴上,酒意上涌,被景非桐摇的昏昏欲睡。

景非桐突然轻声说:“我一直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舒令嘉被他一句话给说的清醒了。

“我打出世起,这一生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定下了。身份,地位,血脉,这些天生就有的东西,总是容易牢牢把人困在一个框子里面。”

景非桐沉思着,自语一般地说道:“修道求仙之人无不想飞升,其实飞升了能怎么样呢?无非是长生不老,身处顶峰,我也曾随着父亲站在天明峰上俯瞰众生,面对无限繁华豪情万丈,气血澎湃,但看的久了,山河、日月、永恒……便也不过尔尔。”

舒令嘉不由从毛里竖起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