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小狐狸盖上了一点被子,恍然惊觉,在这一段短短的时光当中,他的人生就如同一张被飞速染上了颜色的画纸。

曾经仅仅是用线条勾勒出来的苍白与失色,如今已经变成了带着露水的花,微风拂动的叶,月色下的横笛声,回廊前挂着的、带着微光的灯笼。

一切时光开始变得珍贵而热烈,而一旦人开始进入这种状态,便会害怕失去了。

这是以前他所回避的,又是现在他所珍惜的。

景非桐在舒令嘉身边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耳边似乎又出现一个声音,半带迷糊半带不耐烦地说:“师兄,你睡过去一点,天这么热,别总是挤着我。”

景非桐翻了个身,隔着被子把手轻轻搭在了狐狸尾巴的位置。

他本来就不想睡,只是见舒令嘉埋在被褥里待的舒服,就陪着他躺了一会,算是共同分享这份温馨。

结果躺到半夜,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隐约的喧闹声。

景非桐坐起身来,侧耳倾听。

舒令嘉也醒了,竖起耳朵听了几句之后,忽然精神起来,一下子跳上窗台,抬爪就推开了窗子。

风里飘过来的声音中,他分明听见有一个人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林越当真死了?!”

另一人道:“千真万确,法术用了,灵丹也吃了,但都没救回来。眼下已经通知了归一派的人过去。”